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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曹操冷笑着。
骠骑之处,倒是新婚遐迩,逍遥自在…可是为何某这里确实一片乌烟瘴气,魑魅魍魉?嗯?你说说看?
曹丕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今天曹丕还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原因是昨天他睡懒觉的时候被曹操撞上了。
人么,到了冬天的时候,便是觉得千好万好不如暖被窝好,再加上曹丕年岁也不算是很大,多少也是有些嗜睡的,结果自然是被曹操好一顿痛骂。
曹丕原本想着,今天起早一些,也算是自己幡然改过的表现,多少能得到曹操的一点赞许,结果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尼玛骠骑,他婚嫁与否与我何干?
怎么连骠骑的事情都要往我头上扔?
曹丕不敢用小胳膊去扭他老爹的大腿,自然将满腹的怨气全数都算在了骠骑将军斐潜头上,先在心中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曹操这两天,有些肝气郁结。原因很简单,清河县令死了,倒是留下了一个好名声,而曹操则是恶名顶在了脑门上,想要摘都摘不掉。
清河县令,很清贫。长子早夭,唯有一女。
曹操还要派人去给送温暖,表示自己很大度,清河县令完全不需要这样做么,可以正常谏言就好,何必用此激烈的方式呢?看看,我被人骂了,还去照顾他的老小一家,天下还有我这么仁厚的主公么?
但是曹操这口恶气,就只能憋着了,能不肝气郁结么?所以昨日见到了曹丕,便是劈头盖脸一阵好骂,也就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即便是骂了曹丕,也不能舒缓曹操的郁闷,因为其根结并不是曹丕造成的,所以曹操发火归发火,发完火了,该郁闷依旧还是郁闷。
曹丕飞快的瞄了一眼他老爹的面色,以为他老爹看不见,然后迟疑着说道:骠骑无忧,多是上下一心,而父亲大人此处,怕是心怀各异…
嗯…曹操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对,有些不对…
啊?曹丕一愣,什么叫做有些对有些不对?
其实曹操大体上也能知道自己究竟和斐潜差距在哪里,但问题是即便是知道了,也不好搞…
就像是装修,又要泥水又要电工,说不得还要上木作,再加上粉刷工,五金工等等一大堆的事情,但是如果是毛坯房,相对来说可能稍微简单一些,按照流程一点点来就是了,但是如果原先已经装修好了,要拆了重新装修,然后一不小心打到了水管,敲坏了邻居的墙皮,然后搞漏了原本的防水层…
虽然比喻可能不是很恰当,但是意思么,大概差不多。斐潜从小而大,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很多事情就是水到渠成,而曹操么,一口吞个兖州,再一口啃个徐州,现在又将冀州吞肚子里,难免消化不良,这个那个的事情。
哼…曹操扫了一眼曹丕,想着这小子,小的时候怎么看起来还觉得聪明伶俐的,怎么越长越是回去了呢?但是毕竟还是自家孩子,所以也就提点道,你以为骠骑之处,就没有掣肘之人?一样都有!只不过…
斐潜境内,也是有一些矛盾的,但是这些矛盾,斐潜基本上都能压制得住,并且斐潜之下这些内部的矛盾冲突也不算是太厉害,即便是利益冲突最大的爵田制,也有很多条例法律是在下一代继承的时候才会有非常明显变化,就像是地产房产税,虽然谁都知道这个玩意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也会在将来某个时间内推出,但是现在不是还没有么,所以大地主阶级自然没有必要立刻跳起来…
如果说给曹操十年八年的时间,然后慢慢一点点的渗透,曹操这个外戚大将军,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上任,但是凭着曹操的手段,自然也可以当得蛮稳当的。只不过,曹操现在等不起,不能拖。
当下冀州豫州很多士族心中,想的却和曹操不一样,他们现在觉得中原已经算是平定了,而斐潜既然愿意缩在关中不出来,那就不出来呗,反正原本抛弃关中和陇右地区的论调,在山东士族里面很盛行,所以现在最关键是恢复生产,稳固关防,只要中原不失,何必再去招惹斐潜?
所以冀州豫州的士族,大部分都觉得没必要打,也不想继续打仗,他们就想着要趁着当下还有好多逃亡的无主土地的时机,好好的扩大自己的产业。毕竟当年是冒着风险,咬着牙没逃走的,现在既然已经局势初定,那么自然是要收获一些,要不然都被曹氏夏侯氏拿走了,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你明白了么?曹操问道。
明白了!曹丕立刻接口道。
曹操扫了过来,明白什么了?
呃…这个…曹丕飞快的再一次瞄了瞄曹操,明白当下和骠骑之间的差别啊…
差别何处?曹操追问道。
嗯…那个…曹丕憋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的说道,是了,联姻,对了,骠骑娶亲,父亲大人也娶亲就是…
你个混账东西!曹操勃然大怒。老子讲了这么个半天,你个臭小子就只记得斐氏娶了亲不成?滚出去!将春秋左氏抄一遍来与某!
曹丕吓了一跳,都,都…抄么?
先抄鲁庄公来!曹操哼了一声。
曹丕抱头而去。
曹操看着,忽然皱了皱眉,这个混小子,似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罚都罚了,就先这样罢…
外面可有传闻?
曹洪依旧穿着铠甲,坐在堂中,面色深沉。昨日带着被抓到的工房管事进了城中,曹洪就先一步将消息放了出去,现在,则是等着谁先跳出来。
曹馥摇了摇头说道:街面之上很是平稳,未有听闻什么传言…
嗯…曹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皱着眉头,难道说…还没发现?不至于啊…
工房管事被抓,那么就意味着铠甲事件暴露出来,这个时候不管是来攻击曹氏,亦或是争抢这一块吃食,都是需要一些动作的,可是为什么就没有动静呢?
经过昨天的异常之事,曹馥对于曹洪的认知也是有些变化,现在见到了曹洪皱眉,多少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又看见当没看见,在一旁也是思索起来,是否尚未传达出去?
曹洪昨天审问工房管事,故意留了一个坑,也就是那个所谓的蒙面之人,既然是蒙面,也就意味着可能是任何人,所以一旦有人跳出来,曹洪就会立刻扑上去,将蒙面之人的帽子盖在他头上,然后一棍子打翻在地,以此来威慑其余的士族子弟,但是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这就让曹洪手中捏着的棍子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再等等…曹洪沉吟着,兔子离巢之时,难免左右瞻顾…
曹馥点了点头,说道:那孩儿再去外面打探一二!
嗯,去吧!曹洪看着曹馥离去,在纷乱的心绪之中多少有些安慰,孩子终于是长大了,能懂得为父母分忧了…
许县城外的一条道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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