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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怎么觉得苏娘子不像是病了,而倒像是受了重伤啊。”
他话音一落,柳照影就觉得屋里似乎更冷了些。
是了,她刚踏进门就觉得这屋里的药味太浓重了些,要说只是风寒微恙,实在不至于如此,苏蘅不点灯怕也是让别人看出她身上的不妥吧。
受伤,而非生病,可见这女人果真是个江湖人。
“孟公子。”苏蘅也不反驳,只轻声问:“您来我这画月楼,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不是很明白?我当然是来喝花酒的,你们画月楼不是青楼吗,怎么,难道还做别的营生?”
孟眠春似笑非笑地反问。
苏蘅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厉害,像是铁匠铺里拉的风箱一样。
她这伤不轻。
“孟公子……是京城来的贵人。”苏蘅喘息着说:“奴家不知道是何处得罪了您,要您这样费心接近,您若有什么想问的,奴家定然知无不言,只盼您能高抬贵手,我们小本经营,楼里姐妹也都难得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断不敢在贵人面前造次的。”
看来话本子上一身反骨不惧权贵的江湖人还是少数的,苏蘅认怂得很快。
不过柳照影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人家,她在孟眠春面前认怂得更快。
孟眠春笑了一声,摇摇头,其实他早就知道在苏蘅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苏娘子,我到你这画月楼来,一来嘛是真的寻欢,毕竟凌波也是个可意人儿。二来,也不是为了你,我和你没什么过不去的,我只是想候候你那相好,杨定风既然在金陵,就不可能藏身一辈子。你身上这伤,是为他受的吧?”
苏蘅沉默了。
“不过他应该更看重自己的安危,所以,如今他是更不会在画月楼露面了,唉,男人嘛,就是这么回事,我都不用问,就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孟眠春一语道尽了世上男儿的凉薄,苏蘅听得立刻红了眼眶,她还是忍不住替情郎辩驳:
“孟公子如何就笃定奴家一定不知道……”
“得了吧,苏娘子,杨定风如果是那么容易泄露行踪的,那他也不是杨定风了,你对他一片情深,他倒是喜欢做个缩头乌龟。”
本该是孟眠春逼问苏蘅她相好的去处,苏蘅再百般为情郎隐瞒,但是现在这情形……
既然他都笃定苏蘅不知道那个杨定风的下落了,那他还进来干什么?
柳照影瞪着孟眠春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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