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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京郊一家偏僻的精神病院。
薛景言从车上下来，环顾四周，浓黑的眉毛拧成死结。
他真没想到，唐澈竟会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
和前台打过招呼，塞了钱，护工便和颜悦色地领着他朝内走去。
最终，在一间病房前停下。
“就是这里。”
薛景言挥挥手，护工很识趣地转身离开。
成败在此一举。
握在门把上的手一点点收拢，心绪紧绷到极点，大脑却前所未有地冷静下来。
“嘎吱——”，门被推开。
大约是听到动静，病床上的人下意识将目光投过来。
却在对上薛景言那双又冷又深的眸子时，闪过一瞬的惊惧与错愕，下一秒，通通消失不见。
精致漂亮的脸蛋挂起傻兮兮的笑容，懵然无知地移开视线。嘴里念念有词，吐露着逻辑混乱，意味不明的字句。
大概唐澈这辈子最好的演技，就用于此时了吧。
薛景言嗤笑，反手带上门。
皮鞋踩在光洁的理石地面，一步一步，往病床走去。
虽然不再看过来，但那刻意回避的视线，身体细微的紧绷，以及不自主变换了频率的呼吸，早已将唐澈出卖。
“你倒是懂得审时度势，”薛景言在床前，站定居高临下俯视。
“知道无论是我，还是那个人，都不可能放过你，唯有躲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可惜了。”削薄的唇勾起，描绘出冷冷笑意。
“可惜你不是真疯，真的疯了，反而能少去很多烦恼。白天装疯卖傻，每到夜里却提心吊胆，担忧那个杀手落网的滋味，不好受吧？”
病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然而，薛景言微微低头，便将垂放于被单上的手，幅度极小的一个抽搐，完美捕捉。
“怎么说，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绝不会甘心一辈子窝在这种地方的。”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觉得是我害你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但当初在医院我就说清楚了，把那段视频放上网，让你身败名裂的并不是我。你那时候的反应，似乎也是被人卸磨杀驴，利用完还狠踩一脚，彻底成了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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