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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轻触即分,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在林年的背后骤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喊声。
“师姐!”
随后红发女孩和林年就都看见在红地毯那边,一颗银色战球滚滚而来,后面跟着的楚子航眉目暴跳,揣进兜里的手指几乎就要扣动扳机了,但在瞥见红发女孩身前的林年微微摇头后还是没下狠手把这颗银色彩球给血溅当场。
听见中气十足的叫声,红发女孩修得漂亮的柳眉微微一挑,跃过林年的肩后看见了那颗滚来的彩球,第一眼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没洗干净的流浪狗哼哧哼哧地冲了过来,有种不管身上是泥水还是大便就要往你裤脚蹭的感觉。
没等红发女孩出声叫停,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就已然站了出来,像是一面墙一样挡在了邵一峰的面前,墨镜下钢铁一样板着的面目里满是冷厉,右手微微向前一伸就把这颗滚动的彩球给逼停了。
“你们谁啊?知道我谁吗?挡着我跟我师姐叙旧干嘛?”邵一峰被挡下后愣了一下,骨子里那股贵公子哥的气质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面对持枪暴徒,邵公子唯唯诺诺,但在臭打工的保镖面前他可谓是重拳出击,站在原地冷着脸盯着面前的两个保镖,满是一副盛气凌人的问罪嘴脸。
如果是普通的保镖大概真会被这个家世不凡的小胖子给唬住,但很可惜站在邵一峰面前的两个男人来头并不普通,他们都是红发女孩家里出身的,他们的本职工作是处理一些肮脏的污垢,只有陈家里那个如同武士俑一般森严的男人能驱使他们。
放现在的场合两人算作是陈家大小姐的贴身保镖,在他们的眼中背后名叫陈墨瞳的红发女孩可不能是什么人的“师姐”,她是陈家的大小姐也只能有这唯一的身份,今天她到场代表的是整个陈家的脸面,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一个银色的小胖子过来搭讪?
邵一峰见这两个冷脸保镖不让开,就想绕过他们,但很显然保镖这种东西不是游戏里的npc,你换个地方钻山洞里就可以抱走美人了于是保镖也跟着邵一峰绕了半圈,依旧严严实实地把他挡在了外面。
这让邵一峰有些绷不住脸了,他看向保镖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红发女孩,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寡淡这让邵一峰猛然顿悟过来了,忽然就像个炸毛的白刺猬一样跳起来了:“你们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欺负我师姐了?我跟你们说,我不管你们在哪儿背后有哪些人,你们敢欺负我师姐,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我邵一峰说弄死你们,就一定让你们躺着出去!”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欺负背后的红发女孩?起码在家族里也就这位小女巫欺负别人了,但碍于修养他们又不好跟邵一峰说话,只能板着脸看着面前莫名炸毛的胖子。
“好了。”红发女孩终于说话了,她一开口邵一峰就安静下来了,一旁一直沉默看着的林年忽然懂了什么似的,看向她和邵一峰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明悟。
“好久不见。我这次出来为家里办事,不代表个人,要叙旧的话等宴会结束吧。”红发女孩看向邵一峰轻轻点头说,脸上没太多表情,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师姐你没事吧?”邵一峰这也才注意到自家师姐今天的不同,平时师姐最讨厌穿高跟鞋了,但脚下踩着的是十厘米的恨天高,耳边最心爱的三叶草耳坠也取下来了,换上的是梵克雅宝的玫瑰耳环,闪亮着折射出不同于往日疯疯癫癫的沉着和高贵。
“没事,只是有些晕机,需要调整一下,他们都是父辈要求陪同来的,不会听你的话的。”陈墨瞳余光瞥了一下身前的男人们说。
她本不该为邵一峰说话的,身后的两个家里陪同出来的长辈会不开心,但在看到白色刺猬那炸毛的样子时,她也忍不住心软了她向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主,只是说几句话也见不得自己回家后会被训责。
“两位认识吗?”
这时,林年开口了,视线分别落在邵一峰和名叫陈墨瞳的红发女孩身上,他大概已经搞清楚了两人的关系了看起来这个陈墨瞳并不是他今天要找的人。
“你认识邵一峰?倒是挺有意思的,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么有趣的朋友。”陈墨瞳挥手驱开了两个保镖,看向林年。
“最近才认识的,跟邵公子一见如故。”林年双手揣在西裤的兜里颔首。
“是是啊,一见如故。”邵公子脸色僵了一下,才神经大条地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站着个不好惹的货色,同时背后开始出冷汗了,就刚才他的举动居然还能安稳站到现在,没有吃上一颗子弹简直是奇迹!
“看见熟人情不自禁地过来叙叙旧,很正常。”林年看了眼满头大汗的邵公子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
“幼儿园,他想让全班都做他女朋友,我不服气,于是揍了他,后来就认识了。”陈墨瞳也似乎并不忌讳在公共场合聊一些私人的话题,尽管她回答时背后的两个男人表情有些不满,但却碍于女孩的身份和场地无法出面谏言。
“没想到邵公子还有这么有童趣的一面。”林年微笑着看向邵一峰,后面的楚子航也跟了过来重新站在了邵一峰的身边让后者毛骨悚然了起来。
“不说我和他,说说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邵一峰的?”陈墨瞳话题一转,视线落在了林年的身上,上下审视着这个男孩,目光锐利有神暗红色的眼眸像是水晶一样能拨开迷雾看清这个男孩的内在。
“品酒会上认识的,邵公子很懂音乐,刚好我的女朋友也会一些,借着机会多聊了几句,一来二去就熟了。”林年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万博倩,陈墨瞳才把目光转到了这个穿高跟身高丝毫不下于她的白裙女孩。
两个女孩遥遥对视了一眼,都十分有礼貌的点头示意,算是问好,极少人能看出那视线交错的分秒之间似乎有花火绽放男士们缺乏发现这刹那美丽的眼光,起码林年就没注意到两人转瞬即逝迸发出的小情绪。
“原来如此,想来是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但现在没机会聊了。”陈墨瞳看见身后的保镖示意她该动身了,微微提裙做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宫廷礼仪,想来在家里也是个不大注重这些繁文末节的主。
“多问一句,今天这宴会似乎比以前的要有趣很多,陈小姐这么匆忙地赶来宴会,就连直升机都用上了,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林年问。
“谁知道呢,女孩子感兴趣的东西很多,可以是珠宝衣服,也可以是瓷器古董。”陈墨瞳看向林年眼眸里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每个不远千里赶到这里的人,都是奔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来的林先生在这场宴会里应该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是的。”林年点头。
“还希望林先生能得偿所愿。”陈墨瞳也点头,“不打扰了。”
说罢,她迈步走向了歌剧院,身后两位保镖如影随形跟在后面,路过之间女孩身上那逐渐上升的逼人气势压迫得不少权贵们喘不过气来,他们纷纷后退为红地毯上的女孩让开道路,甚至就连递名片结交的心思都升不起来,藏在女孩施舍给他们的一隅角落目睹着那暗红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
“恭喜你。”邵一峰还在呆呆地望着红发女孩的背影时,背后突然被一只手拍在了肩上,转头才看见林年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面无表情地望着与他同样的方向:“你的嫌疑消除了。”
“怎么说?”邵一峰吞了口口水没搞清楚状况他其实从开始到现在都摸不清身边这三个煞星的目的,绑了他又不求赎金单单只问了慈善晚宴的情报,只是在他不想供出师姐的目的上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误会。
就现在看来他们对那个被邵一峰叫作师姐的女孩也没有多大兴趣,只是稍微注意了两眼,这倒是也莫名地让他放下了点心,尽管现在他还是处于被挟制的状态下。
“我没想过你想包庇的人会是你喜欢的女孩。”林年说,“这点我误判了,我以为你只是想藏匿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关系。”
“我跟师姐的事那能叫肮脏吗?”邵一峰下意识还嘴,但发现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又立马住口畏缩了起来,之前炸毛白刺猬的凶相一扫而空。
“但很可惜你现在属于半个知情人物了,所以我们不能放你离开,以免你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打乱我们的计划。”林年伸手托了邵一峰的背一把,示意他走向了人群冗杂的歌剧院门口。
刚才直升机引起的骚乱让不少宾客都显得狼狈不堪,现在大门口倒是一堆人拥挤在一起递交邀请函进门,场面很乱,但这种乱象也正是林年需要的。
“记住,递出邀请函,走进歌剧院,如果有半点其他的动作,比如转身逃跑,下场你是知道的。”林年对邵一峰附耳说。
“就我一个人进去?”邵一峰转头说,但却悚然发现身边的三个人凭空消失了,他就跟见鬼了一样单独站在红地毯中,四周满地的金色彩带,哪里来的多余的人影?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四处张望了一下,吞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地低头走向了歌剧院的验票口。
同一时间,万博倩的领域被又一个新的领域强撑开了,名为时间零的言灵扩张到极限,海风与浪涛定格住了,像是遥控器按下了暂停键。
“刚才那个叫陈墨瞳的女孩知道现在邵一峰的状况了。”林年带着万博倩和楚子航穿过木偶似的人群,走向了歌剧院的大门。
“她知道了?从哪里看出的?”万博倩微微吃了一惊,就她看来刚才他们的对话应该毫无破绽。
“我不知道,但我有这种预感。”林年推开了剧院的玻璃门走入大厅。
“我们该怎么办?”跟在后面的楚子航低声问,“找到她,然后处理她?”
“不至于,那个陈墨瞳挺有意思的,但还不够有意思到引起我的注意。”林年解除了时间零,“接下来按照原计划行事那个陈墨瞳之前跟我说的话里藏了很多信息,如果我解读正确的话,今晚慈善宴会这么兴师动众的原因就算是找到了——有人放了风声出去,具体什么风声不太清楚,但我猜测是有关慈善宴会上可能会出现的一个‘东西’,正是那个‘东西’吸引来了这些身份不明的混血种。”
“什么东西能引来这么大的阵仗?”万博倩低声说。
“谁知道呢?”林年站定了回头看向歌剧院的大门,“但我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歌剧院外邵一峰在努力挤开人群递出邀请函后,他被侍者放进了内部装修同样恢弘的大厅,墙壁上那晦涩而又宏大的壁画迎面展开,猩红地毯平铺到大厅深处的昏暗走廊,在那巨型水晶吊灯下邵一峰熟悉的三个身影却不知何时早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你们怎么”邵一峰结巴地看了看林年三人,又回头看了看验收邀请函的关卡,但可惜什么都没说出就又被他的冷面贴身保镖抵住了后腰把疑惑吞回了肚子里,闷着头跟着人流走进了歌剧院深处的走廊。
“今晚你知道的越少,忘记的也会越少,所以,少说,少看,少做。”这是林年给邵一峰的提醒,知道这小胖子是局外人后,他也不再显得那么厉色了。
“所以那么要做什么啊?”邵一峰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个提问,跟在这三人身边他真的感觉浑身每个毛孔无时无刻都是张开的,汗毛倒竖着让人浑身不自在。
窄小的通道里,在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的女郎肩上敷着银粉,香味充斥着整个走廊,可就算他们现在挤在了人流里,这种拥挤感也没法给邵一峰带来半点安全感。
“看情况而定。”林年抬头看了眼光线昏暗的通道,“如果情况好,什么都不会发生,事情结束后你继续回家花天酒地,我们自此分道扬镳,只是大概不久后会有自称心理医生的人来看你如果情况坏的话,那就说不一定了。”
“你们应该不是恐怖分子吧,想炸掉这个歌剧院什么的?”邵一峰试探问。
“你最好别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林年淡淡地说,“因为以前有人说过类似的话,而事实证明,这些话往往也都会成真。”
“?”邵一峰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