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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台上，强光照射，女孩的尸体泛着惨白的光泽。内脏已经被取出了，经过一一细致的查看，没有发现破裂的情况。这说明女孩生前并未遭受过殴打。
白灵将这一点用相机清晰的记录，她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来到了尸体的颈椎处。捏了捏，尸僵明显。
顺着颈椎朝上摸，白灵的手来到了尸体的头部。后脑处有个鼓包，这是她在现场初步验尸时就已经发现的。
白灵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处鼓包，她心中有种第六感似的笃定，觉得这个鼓包下必定藏着女孩遇害的线索。
用解剖刀沿着鼓包的边缘切割，三刀下去，女孩的头皮就和头骨分离开来。
白灵举起巴掌大小的一片头皮，凑在白炽灯下瞧个仔细。
“唔——皮下出血。”
搭配头颅内部的渗血情况，初步可以判定死者生前遭受过重击，造成了颅脑损伤。
昨晚梦的记忆，突然在此刻复苏了。
“从后面一击是吗？”
白灵好像与女孩连觉同感了，她觉得自己的脑后钝钝的发痛，好像也受到了致命的一击。
“很痛吧——”
白灵轻轻的凑在尸体的耳边说道，她将那片头皮又缝合了回去。
女尸紧闭着眼，嘴角似乎微微上扬。白灵面不改色的将尸体的眼皮翻开。她放大了音量，朗声说道：“瞳孔散大，角膜混浊。死亡时间在两天左右。”
白灵为女尸合上眼睛，她的手又来到了已被打开的腹腔。在肚子里掏了掏，白灵用刀片将胃给划开，一些半流质的东西顺着划开的表皮流了出来。
胃酸和食物腐烂的臭气混合在一起，白灵也只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毛。
“找到了。。。”
她的手指在胃里一寸一寸的摸了许久，眼睛也被熏得红红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东西。
一小团绿球藻！
死者的胃里发现绿球藻，这就充分的证实了其死亡原因为溺水身亡。
一个完整的死亡过程已经在白灵的脑中自动演绎了。
下雨的傍晚，女孩独自在凉亭内避雨。她的后脑被重物击中，然后被人推入了荷花池中。
“你到底是谁呢？”
看着被水泡发到完全无法辨认样貌的面庞，白灵轻哼一声，“我会找到你的。”
将腹腔合上，白灵的手游走到盆骨前方，这里有两块耻骨。耻骨中间有空隙而非紧靠在一起，两片骨头间靠韧带及纤维软骨组织联接起来，整个区域又被叫做耻骨联合。
在青春期之后，耻骨联合面形态会出现规律的年龄变化。通过观察耻骨联合的关键特征，法医是可以从中推算出受害者的年龄的。
人体骨骼的发育从骨化中心开始。随着年龄增长，骨骼也会增长、变粗。至青春期后，骨骺完全骨化并与骨干结合。因此，可以通过骨化中心出现和骨骺愈合的时间来推算年龄。尤其是25岁以前的年龄，精准度很高。
“16岁。。。上下不超过一岁的误差。”
白灵的心沉甸甸的，她想起了梦里女孩那令人沉醉的琵琶曲调。她抬起了尸体的左手，细细端详着。女尸的手指上布满了老茧。
张大为主动请缨去鲁湾中学走访，他对白灵说：“我每天上下班，都经过学校门口。”
“我想知道她是谁。”
唐昀自然是允了。
程浩的罪是铁板钉钉，不会出岔子了。但丁勇和黄立华该提交的笔录、报告一样也少不了。刑侦大队的人手很紧张。
“要不，让小路跟你一块儿去吧。”
唐昀倒不是突发奇想，而是警局有规定，无特殊情况，不允许警员单独出外务。
“小路，你行吗？”
路洁点了点头，她那头方珊珊的口供已经整理完毕了。她还趁着午休时间，忙里偷闲。帮着方珊珊一起去桐宁路134弄那栋洋楼收拾行李。
“现在，”路洁看了看手表，“她应该已经上高铁走了吧。”
和方珊珊打交道的这几次，路洁对她的观感改变了不少。相处的时间多了，还多了些亲切友好，不过算不上友情。
鲁湾中学月考刚过，又快要暑假，校园里到处是兴高采烈、笑容洋溢、到处乱跑的学生。
张大为亮出警官证，在门口保安的带领下，来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是他家的邻居。这下熟人好说话了，他也就开门见山。
“真的没有学生失踪吗？”
“李阿姨，您再查查。会不会有学生请假了，没来上学。也就一两天的功夫，可能家长没发现呢。”
李主任本来来一口咬定，被张大为这么一磨，她也不能确定了。她在家校通的教师群里问了一声，“有没有两天没来学校的女学生，不管什么原因，都要上报。”
张大为和路洁盯着手机瞧，一开始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在群里发话了，他们班级还真有这么一名“消失”的女同学。
“谢啦李阿姨！”
张大为拽住路洁就往高一二班的教室跑。
此时下午时分，正值大扫除，教室里乱糟糟的。班主任带着他俩来到了走廊的一个小角落。
“警察同志，你们看。”
班主任将手机通话记录、家校通乃至微信记录都摊在了张大为和路洁的面前。
“不是学校对学生漠不关心，而是这个陈夏灵家长根本不配合我们工作呀。”
说到两三天没来学校的陈夏灵，班主任老师是一肚子的苦水要吐。
“这个女孩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性格文静了些，不爱说话。”
路洁作为女性，敏锐的抓住了老师话里有话的那一层含义。
“是说她的人缘不好吗？”
班主任偷偷扭头瞄了瞄周边，见没有学生冲这边看，她才紧张的点了点头。
“我这不是纵容啊。”
她先给自己撇清了关系，“大家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这样的女孩子，被孤立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大为狐疑的看向老师，他的拳头攥起来了。
“您是说。。。”
“陈夏灵遭受了校园霸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