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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里有个年方十五六岁少年,姓乔,叫乔郓哥,是驻扎郓城的军官和妓女在郓城生养的,军官驻防到了时间,拍拍屁股,丢下他开溜了。
母亲是个婊子,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又怎么会照顾他,一个东京来的商人看上了那个婊子,那个婊怕乔郓哥连累她,自然也抛弃了他,所以从小失去了父母。
有一个落魄的乔姓老营官收留了他,随便取名叫做郓哥,后来老营官退伍带着他到了清河县城。
如今家中只有老营官这个老爹,老朽不堪 ,一切全靠郓哥。郓哥为了谋生也是学会许多见不得的手段,生存才是王道,什么道德义气全部滚蛋。眼下靠着巴结西门庆赚些生活费养家糊口。
说来西门庆是他的衣食父母,不说待他如何好,至少是照顾他的生意,但是郓哥也是忒像那个做婊子的妈了,转脸把西门庆卖了。
那日郓哥贩了一篮雪梨,寻西门庆买卖。
有一帮缺德的货,不嫌事大,他们知道西门庆和潘金莲在王婆瞎搞,又不敢亲自惹西门庆,只能白白的羡慕嫉妒恨,见到郓哥寻西门庆,就教唆郓哥道:“西门庆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私会潘金莲,你小孩子家,只管闯进去,不妨事。”郓哥听了这话,心里急着赚钱,提了篮子就往紫石街去,直入王婆茶坊里去。
此时,王婆正坐在自家的茶坊门口,手里端着一杯西门庆孝敬的雨前六安瓜片,细细品尝,地上随处丢着瓜子皮,悠闲自在地做着老鸨,手下免费小姐姐潘金莲此刻正给西门庆卖力地服务,这时郓哥拎着雪梨来了,这婆子哪里容忍郓哥横插一杆,先是一顿辱骂,然后一顿棒子把郓哥打到街上去,那篮子里的雪梨落滚的到处都是,眼看着损坏了。郓哥一面心痛自己的梨子,一面满心的委屈,哭着大骂王婆全家死绝,今生做老鸨,下辈子做婊子。
这件事原本是王婆和郓哥间的恩怨,和西门庆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要怪西门庆,只能怪西门庆平时对郓哥有所照顾,郓哥可以从西门庆这里搞到钱,哪里知道郓哥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西门庆算是躺枪了。
郓哥被王婆连打带骂,提着一篮坏了大半的雪梨离开王婆的茶坊。在街上转了一圈,平静下来,心里开始盘算着报复这个老虔婆。许久后,郓哥想起了武大郎,不由眼前一亮,顿时有了办法。
郓哥在街上寻武大郎,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叫买叫卖的来来往往,郓哥转了两条街,才见到武大挑着炊饼担,四下叫喊着出售炊饼。
郓哥先是戏耍武大道:“武哥几天不见怎么头上长草了,”武大开始并没有留意郓哥的话道:“胡说什么?兄弟,”郓哥接着道:“没有草怎么变绿了,莫不是你戴了绿帽子。”武大强笑道:“兄弟连你也要取笑我。”郓哥摇摇头道:“你老婆偷人你还不知道,”武大怒道:“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郓哥斜瞥了武大一眼,轻蔑地道:武哥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武大听到郓哥如此直白,更是大怒,追问起来龙去脉。
郓哥见到武大已经惹起了火,便吊着武大。
武大道:“好兄弟,你对我说是谁,我把十个炊饼送你。”郓哥道:“炊饼不济事。你做个东道,我喝几杯,便说给你。”武大道:“你想吃酒?就跟我来。”
武大引着郓哥,到了街边一个小酒店里,拿了几个炊饼,买了些肉,要了一碗酒,请郓哥享用。
郓哥于是毫不留情地把照顾他的西门大官人卖了,而且很廉价,估计西门庆知道自己的价码后,也会为自己如此廉价而气歪鼻子。
酒足饭饱后,郓哥为了泄私愤,还给武大出了主意,郓哥道:“我教你一招,今日归去,不要说。明天便少做些炊饼出来卖,我自在巷口等你。若是见西门庆入去时,我便来叫你。你挑着担子在附近等我,我先去招呼那王婆老狗,引她来打我。我把篮子丢出街心时,就是你奔过来的好时机。我缠着住那婆子,你便闯入房里去,武哥觉得此计如何?”
武大点头道:“兄弟想得周密,哥哥自愧不如。”两人又商量了一会,约定明天的见面时间,武大付了酒钱,各自离去。
第二天,两人按计划行事,结果此计划里忽略了西门庆的实力,武大被西门庆一脚踢到地上不知死活,郓哥见势不妙马上开溜了,丢下了武大一人昏死在地上,至此郓哥就不再露头,直到武松回来后,调查武大死因,郓哥惧怕武松,只得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还忘不了问武松要了十两银子。
郓哥在出现的一系列事情中,都和钱紧紧地勾连一起。找西门庆为了钱,和王婆大战自然也是为了钱,告发西门庆虽然处于泄愤,但是其间还不忘勒索武大买酒买菜,最后和武松的交际也少不了了钱。
其实郓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生活所迫,许多成年人在生活面前都要苟且,何况郓哥一个孩子,人们常说不蒸馒头争口气,真的是这样吗?恐怕没有馒头,人就没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