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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李瓶儿又派人去问西门庆成亲的相关事宜,恰巧那天是帅府周守备生日。
西门庆忙着去给周守备过生日,确实没有时间见李瓶儿,就说再让李瓶儿等上半个月,让她在家里准备成亲物品,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其实西门庆已经下定了心思娶李瓶儿,把李瓶儿已经看做了煮熟的鸭子。
西门庆准备好礼物,选衣帽,骑匹大白马,四个小厮跟随,往周守备家拜寿,席间也有夏提刑、张团练、荆千户、贺千户等人饮酒。
酒酣人欢时,玳安急匆匆来了,那小厮慌慌张张走到西门庆旁边低语道:“西门大姐姐、姐夫都来了,还搬来许多箱子在家中。大娘叫我来请爹,快回去有话说。”西门庆听后举了一盏酒站起道:“诸位实在惭愧,家里突有事情,不能和诸位欢聚实在遗憾,我自罚一杯,来日定当赔罪。”周守备道:“这个无妨,只怕招待不周。”
西门庆起身告辞打马一直到家。只见吴月娘站在后屋的客厅里,女儿女婿陪着一起,整个厅里堆着许多箱子,吃了一惊,问道:“这是如何?”女婿陈敬济磕了头哭说:“近日朝中,我家靠山杨老爷被人参倒了,圣旨下来,送进大牢问罪,门下亲族一个也没有跑掉,也关进了大牢。昨日府中亲近的仆人连夜奔来,透露给父亲知道。父亲不知道如何是好,叫我同大姐带着这些箱子暂时在爹家中寄放,躲一阵子回京城活动一二。”西门庆问:“你爹有书信给我吗?”陈敬济道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西门庆。西门庆折开观看,上面写道:
陈洪顿首亲家台:家里突发灾难,北寇侵犯边疆,打过雄州地界,兵部王尚书没有发救兵,失误军机,雄州大败,连累朝中杨老爷,圣旨恼怒,全部拿下,其门下亲族相关人等一个不少,说要发配边疆充军。我闻消息,举家惊惶,无处可投,打发小儿、令爱,随带家私,暂借亲家府上寄居。待事情宁息后有重报。
陈洪再拜 仲夏二十日
西门庆看了,慌了手脚,教吴月娘安排一切,亲自连夜往县衙消息处,抄录一张东京行下来的官文看。西门庆一看,果然如陈洪说的一般无二,顿时变成了软脚虾,幸亏玳安在旁边扶着。
当下回家掏出金银珠宝,驮装停当,把家人来保、来旺叫到卧房中,悄悄吩咐一番,赶紧到东京跑门路,一刻不能耽误了。又花了二十两银子雇了两个得力的车夫,连夜奔赴东京。
西门庆通宵一夜没睡,毛驴拉磨般一个人在屋里围着桌子转。
到次日早上,西门庆叫来玳安吩咐下去,以后每天大门紧闭,家中人不许外出,全部留在家里,不听话的打断腿再说。西门庆脸上画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依旧无心睡眠。
金莲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泼天的大祸,在花园下棋,下到开心处大家笑成一团,西门庆在前厅听到笑声暴怒,飞奔到花园见金莲等人欢娱,一脚踢飞棋盘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此耍,全都滚回房里去。”
众人见到西门庆暴怒的样子,纷纷起身各自回去,心里隐约觉得家里出了大事情。至于娶李瓶儿的勾当,西门庆丢在九霄云外去了。
吴月娘见他愁眉不展,面带忧容,无端发脾气,宽慰他道:“陈亲家那边出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需焦愁如此。”
西门庆道:“你知道什么?陈洪是我的亲家,女儿、女婿两个搬来咱家住,你以为我无端发脾气,一切小心才好,街坊邻舍都看我们不顺眼,恼咱的极多,现在还不低调想死的快一些吗?
再说李瓶儿接到西门庆的话,心里有了安稳,照着西门庆的要求去做了,各种物品一应准备,有许多还要询问西门庆的意见,便使冯妈妈上门询问,哪知道去了两遍,大门关得铁桶相似。等了半日,没一个人出来。
第二日李瓶儿又使冯妈妈请西门庆过去说话,叫门不开,又是半天无人应答。冯妈妈只好回去。
李瓶儿不信,第三天亲自上门来,敲了半天门,只见一个小厮挎着篮子出来,应该是购买生活用品,李瓶儿看见便问:“大官人在家里吗?”小厮刚刚被孙雪娥打了一顿,心里不爽,见到李瓶儿不耐烦地说:“大官人谁都不见,整日里就见一些苍蝇飞来飞去的烦死人了?说完不再理会李瓶儿走了,李瓶儿被人平白骂成了肮脏物,心里恼怒极了,自己倒贴也就算了,谁知道如今贴的不是冷屁股,而是冰屁股。眼含着泪水止不住落下,心里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