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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知晓他总有一天会问出来，并不觉得讶异，眉眼半合，语气轻柔，仿佛在叙述一件平常的琐事。
“成亲后我便察觉到了瓶颈的松动，可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总不能……让你刚成亲就没了伴侣……”
“我曾想过去仙界等你，可是飞升路危险重重，分离后变数又太多，我怕这会成为永恒的告别。”
她害怕自己死在九死一生的飞升路上，也怕她去了仙界后虞靳会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好了，在大战中损了根基，都不用特意压制修为了。”
唐诗看他，撞进他充满心疼的眸子里，她轻笑道：“虞靳，我到不了仙界了。”
虞靳鼻子发酸，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痛意，一把将她柔弱的身体拥入怀中。
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砰砰的心跳声，一点儿也不沉稳。
“可是你不同，虞靳。”
“你天资过人，气运充实，飞升指日可待。”
虞靳薄唇紧抿：“你什么意思？”
唐诗虚弱地笑了笑：“我没看过仙界是什么样子的，你能替我去看看吗？”
虞靳瞳孔一缩，沉声拒绝：“不，我不会替你去看。”
唐诗叹了口气：“虞靳……”
“你为了我压制修为不愿飞升，现在却要我放弃你去仙界，还美其名曰让我替你看看仙界模样？唐诗，这世上不止你有心，我也有的。”
唐诗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喉咙干涩
他深吸一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下头亲吻她的动作带着柔情：“师傅，我也有心的，我也有……”
“可是我要死了。”
“我知道。”
“别做傻事。”她努力抬起手触碰他的脸颊。
“什么傻事，听不懂。”
这副无赖样唐诗看了许多年了，之前每次都是哭笑不得或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现在却觉得想哭得很，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从眼睛里夺眶而出，源源不断。
她哽咽着骂道：“蠢货。”
虞靳擦了擦她的泪水，承认了：“嗯，我是。”
唐诗笑着说：“能，再吻吻我吗？”
虞靳没说话，薄唇印了上去，这个吻一开始是凶狠的，后来慢慢变得温柔，如和风细雨般让人沉醉。
唇舌交缠间没有一丝甜蜜。
这个吻，是苦的。
虞靳贴着她的唇，喉咙收缩，话语颤抖：“师傅。”
唐诗气息微弱，却打起精神笑话他：“虞靳，你变苦了。”
你的吻没有以前甜了。
虞靳心口发疼，呼吸停滞：“那你留下来监督我变甜……”
久久没人回应他。
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啊啊啊啊啊！！”
虞靳发出一声痛苦绝望的叫喊，他的浑身都在颤抖，刚才一直压抑的钻心的痛在这个时候全都爆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仿佛让天地同悲的气息太过浓烈，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寂的气息越发浓重。
虞靳抬起头，墨蓝色眸子闪动着红芒，低头看了一眼气息全无的女人，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执起她的左手，在他的注视下，那白皙的手指上出现一个戒指的影子，无数冰蓝色光丝像复杂交错的藤蔓一样，牢牢地箍住了她的手指。
他低头，轻吻而上。
下一秒，两人的身躯化为点点光芒消散了。
而在光点彻底消失后，静止的一切动了起来，世界恢复了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