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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祝贺的人里,有许多是年轻人,代表那些年老得难以过来走动的亲朋好友。
在上方明显可以看到下边的人隐隐形成了几个小圈子,其中一个圈子里,一个黑发的少年格外显眼。
不只是他的外表,还有他那仿佛与世隔绝的淡漠气质。
在与他人对话时,他的眼神也没有改变,隔窗望去,几乎能在他身上看到冷酷的雏形。
“今天还有个事,我收到消息,中京那边替沈霁撑腰的老太太败了,下一任沈家的继承人不会是沈霁。我们家要注意和他保持距离,你和他以后……也别走太近。”
晏宝珠听着苏鹤中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果然不是单纯叫她回来参加一个寿宴。
之前晏宝珠要和沈霁保持距离,不过是担心友情变质。
而在苏鹤中嘴里的保持距离,则是要让晏宝珠直接不认这个朋友。
“我不要。我姓晏,不姓苏。”晏宝珠斩钉截铁。
苏鹤中回头看着晏宝珠,像是觉得她还很不懂事。
不过少年人对待感情总是认真,相处一段时间,就觉得朋友,交情,某一个闪光就是自己的全世界。
“你以后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他就算了吧。”
晏宝珠已经不想听了,她脚尖一转,像是要出去。
苏鹤中“啧”了一声,那强装的慈祥也装不下去,手直接拍在桌上。
“不管你想不想听,你不许再跟他来往了!别让中京的沈家觉得我们好像是他的后盾!你再这样不听话,信不信以后你分不到一分钱!”
晏宝珠笑了起来,她看着苏鹤中,像是明确了什么一样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兆文真是您养出来的。钱能买一切,不管犯什么错,钱都能摆平,还能买下一个人的未来。”
晏宝珠回忆着当年苏兆文和晏彤离婚的那一天,和晏彤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小三抱着孩子上门,晏彤不听苏兆文的任何辩解,当下就走。
苏兆文无法阻拦,就死死扣住晏宝珠的手大喊。
【去把你妈叫回来!求她留下来,下跪,磕头,生病,干什么都行!】
在离婚之前,苏兆文还是能在晏宝珠面前扮演一个父亲的。
他给了晏宝珠自己是被父母爱着的错觉。
而在离婚后,做错的明明是苏兆文,但他却要让晏宝珠承受一切。
“实际上,苏兆文对我没有责任,没有感情,只把我当做一个工具。”
晏宝珠看着眼神微颤的苏鹤中,扬起微笑。
“我没有办法在这里生活,当然要跟妈妈走。至于钱,苏兆文已经威胁过我了。”
晏宝珠一字一句地复述着当年她和晏彤一起离开苏家时,苏兆文说过的话。
“‘你的车,住的地方,穿的衣服都是我给的!你要走,一件也别想带留下!’幸好我成绩不赖,一直都有奖学金,才能穿着自己买的衣服体面地离开这里。”
“我原先也想和电视里演的一样‘留在家里偷钱去养妈妈’,可是……不行。妈妈没把我教育成能‘忍辱负重’的人,她只告诉我,我既自由又珍贵。如果我为钱妥协,你们可以安排我的大学,再大一点是婚姻,之后就是要生几个孩子,再之后呢?”
晏彤和苏兆文离婚时,苏鹤中那时不在池江,苏兆文跟他说的话自然要粉饰太平,现在听晏宝珠说了这些,他一时怔愣,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你们对我的任何要求,命令,我都不会听。我不是你们用钱买来的,我的朋友也不是。”
“对啦,您确实应该担心产业的问题。苏兆文这么没担当,你把公司交给他,说不定一两年就败光,哪里还能熬到私生子长大。”
晏宝珠突然伸出自己的左手,翻过手背给苏鹤中看。
“妈妈的手背上有一道刀疤,那是以前她带我出门玩,见义勇为替别人挡刀留下的。苏兆文只会说心疼,想让妈妈别再继续外出工作。他说‘付出这么多,谁能看见呢’?”
晏宝珠伸手指着自己,眼睛闪闪发亮。
“我看见了。我以后会拍下更多照片,让更多的人知道。爷爷,我不想变成苏兆文,变成一个只会散发臭味的垃圾。”
“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也是和您把话说清楚。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晏宝珠说完之后,对着苏鹤中微微欠身,步伐坚定地开门出去了。
门外,苏兆文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也许是上来叫苏鹤中来出席寿宴,但在门外听到了晏宝珠说的话。
他想说“我以前只是一时情急”“我不是这样想的”……
可是晏宝珠连眼尾也没扫他一下,和当年的晏彤一样,对他厌恶至极。
离婚这么久,苏兆文从未听到晏宝珠当面对他说过心里话。
这并不是出于礼貌或者所谓孝道。
而是只要多和他说一句话,就觉得脏。
书房里,苏鹤中对着站在门口的苏兆文暴怒。
“滚进来!你当年敢这么对宝珠和晏彤,现在你却一个字都不敢跟我说吗!”
“啪”,书房里传来了清脆的掌掴声。
但晏宝珠头也不回,默默鼓掌,只希望再多来几下。
-
晏宝珠溜溜达达地走下楼,找到了沈霁。
沈霁不喝酒,只拿着无酒精饮料,和人说话。
“说话”这个词也许不大准确,沈霁大多数只是在听。
看见晏宝珠过来,沈霁朝她走过去,他明显觉得晏宝珠好像在生气,但走到他面前时,那气又像是已经过去了。
“怎么了?”沈霁低声问,神情关切。
晏宝珠抬起头,郑重得仿佛对天发誓一样与沈霁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天崩地裂,我们也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沈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