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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红色的残阳即将没入地平线。
官道旁的茶摊此时冷清无比。
远处，一匹瘦马从夕阳中缓缓走来，马上坐着个白衣的和尚。
茶老板眯了眯眼，看不清这背光的和尚长得什么模样。
直到这马儿越走越近，他才渐渐睁大了双眼。
嘶，好一个俊雅如玉的和尚，真是可惜了！
可惜长了这样的一张脸，他却去当了个四大皆空的和尚。
这白衣僧人在茶摊前停下，翻身下了马匹，竖掌有礼的道：“这位施主，劳烦，请上一杯清茶。”
“好好，大师请坐，我这就去给您倒茶。”
老板取下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桌椅，生怕尘土沾染了这僧人的白衣。
和尚道了声谢，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前，手里数着佛珠，目光悠远，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大师，您的茶！”
老板热情的端上一个粗瓷大碗，把淡黄色的茶汤放在和尚面前。
这和尚垂眼看了看面前的茶，悠悠的叹了口气：“敢问施主，家中可有妻小？”
老板擦了把头上的汗，笑道：“大师这话何解，老汉如今五十有三，家中只有老妻和一子，孩子早已成人，倒是孙子才将将两岁。”
“如此便好。”白衣的僧人垂眸合掌，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他站起身，将这茶泼在老板的尸体上。
“既然孩子已经成人，可以养家，贫僧便可放心的做下这桩杀孽了。”
他踱步走到瘦弱的马匹跟前，摸了摸它的鬃毛。
“好马儿，辛苦你了，且等到下一家，再喂你吃些草料。”
“你这和尚倒是有趣。”
女子沙哑的声音从对面的大树上传来。
她翻身，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脚尖一点，就掠到了僧人身前。
这女子穿着红色掩腋衣，右肩裸露，左肩微掩，两条雪白的臂膀露在外面，金色的臂钏与如雪肌肤交相辉映。
修长的脖颈上佩着红宝石的璎珞项圈，绿色的披帛缠绕着她的手臂，垂在红绿交错的摇曳长裙之上。
她眉心一道红色花钿，头上梳着飞天三环髻，其上戴着金色莲花发冠。
披帛飘动，宛如佛教壁画上走出的天女。
林然凑近垂着眼的和尚，见他表情不动，不由问道：“你们中原不是对女子讲究颇多，你这和尚倒是大胆，见了我这身衣服，居然面色不改。”
“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无妄念了声佛号，手里数着佛珠：“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红颜转瞬，皆为枯骨。”
见他依旧垂着眼睛，林然不由上下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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