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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陈家宝很清楚，自己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从他的作案动机，到他犯下命案的整个过程，早已被警方掌握。
“我想抽根烟。”陈家宝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
杨小飞和李琛对视了一眼，相互交换了眼色。
起身掏出烟来，走到陈家宝跟前，递了一颗给他，又帮他点上。
李琛一直注视着，陈家宝的一举一动，连他细微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陈家宝猛吸了一口烟后，突然咳了起来。
杨小飞显得很紧张。
李琛倒还算坐得住。“你不会抽烟？”
“戒了十几年了。”陈家宝看着手里的烟，一改刚刚的癫狂模样，显得有些落寞。“我之前那个老婆，不让抽，管得严。只要闻到我身上有烟味，就闹得不行，吵也吵过，打也打过 ”
杨小飞坐回到位置上，看了看李琛，继续听陈家宝说着。
他一笑，眼底都是无奈。“想过离婚，总被各种事情拖着，一天拖一天，一年拖一年，拖了好几年，转眼间步入中年了。一看身边的那些人，有家庭有孩子，还有事业 大家都过得那么好，担心自己离了婚，会更糟糕。就想着这么糊弄下去吧，还有几个这么多年啊。”
陈家宝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俩，可能是觉得年轻，眼神里也多了些羡慕。
“你什么意思？”杨小飞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年轻真好啊。”陈家宝说的这句话，实在是让人听不出来，他到底是羡慕他们俩，还是羡慕年轻。“你们还没结婚呢吧？我跟你们说啊，这将来结婚的事啊，不用那么着急。以后要过什么样的人生，选对伴侣很重要的 ”
“别在这儿岔开话题。”李琛警告他，说这些没用的，并不会让他们同情他。
“我这一辈子啊，就是选错了人。两次，两次都错了。”陈家宝的语气里，满满都是遗憾，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一颗烟的问题，错过的是自己的人生。“我第一个老婆，就是别人介绍的，也没那么喜欢，只是觉得到了年纪，该结婚了。然后就结了，结婚之后，她处处管着我，不让喝酒，不让抽烟，跟管儿子似的 ”
不可否认，陈家宝的“没那么喜欢”，在处处受约束的生活里，逐渐变得愈发恶劣。
想要离婚，又害怕自己过得比同个年纪的，差太多，忍那么几年，觉得日子都会熬过去的。
可他最在意的“年轻”，正是消耗在了这样的生活里。
他用一种消极的态度，毁了自己的生活，也毁了妻子的生活。
“ 我天天就盼着呀，她怎么不死啊，她怎么还不死啊 好不容易她生病了，我心里那个开心啊，别人劝我想开点的时候，我还得忍着。这要是不小心被他们看出来，该多鄙视我呀。”陈家宝说。
他的话，引起了杨小飞和李琛的厌恶。
“ 谁知道那女人，病了以后还拖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熬到她死了。我觉得，可算是有机会，去过我自己的人生了。但那天早上睁开眼睛，我一照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那么苍老，那么 ”
他说这话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在照镜子那一刻的绝望，他嫌弃那样苍老的自己。
“你和赵梦妍，是怎么回事。”李琛没心思，听他说那么多感怀岁月的话。
他觉得这老东西，病得真不轻。
“赵梦妍 ”陈家宝想到了那个女人，眼神里，有一丝丝的迷离和向往。
但是很快，所有的情绪，终结于一股强烈的抵触。
他抗拒回忆起更多。
仿佛，被赵梦妍狠狠地伤过。
“这家伙，还是个情种。”陈副局无奈笑叹，真是活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了。
陈家宝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他自认为在那一场婚姻里，是受到伤害的一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遇到赵梦妍的时候，赵梦妍不到四十岁，看着就跟三十出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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