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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辰仗剑于前,目光冷冽,身上伤痛无数,自己的血和活死人的血染透了白衣,雪一样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干净的,整个人狼狈不堪。饶是如此,他体内释放出来的凶狠剑意,还是在身周七尺的范围内激扬澎湃,骇得那戴银面的魔修只是嘴上咋咋呼呼,实则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祁铮也伤得不轻,正匍匐于一旁调息,只不过,剑修与魔修的对决中,没人把他放入眼里。
温辰眸子一眯,淡淡地摆了个“独秀式”起手式,决心与姓沈的拼个鱼死网破,忽然,凝聚于一点的精神被身边一直沉默的老者打断:“我师兄,虽然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有些时候令人不齿,但有一句话,他没说错。”
温辰没言语,微微蹙了眉,他对祁铮没什么好感,必然也不觉得这人能说出什么有用之言。
三尺外,祁铮拂了拂袖袍,站起身来,青玉的发簪断掉,花白头发散下来铺了满肩,他解开胸前的带子,取下身后背着的剑匣,打了开,轻声道:“你的性命的确很珍贵,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什——”一句惊疑未来得及出口,眼前清光一闪,剑锋扫过来的方位很刁钻,除了掉落悬崖没有别处可去,温辰没想到他临阵反水,仓促之下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折腰坠入万丈高崖。
“祁铮,你好歹毒的心思!”温辰御着灵剑,在剧烈的坠势中尝试平稳身形,凛冽寒风从脸侧划过,像刀子一样锐利,他低下眼,看到崖底无数活死人抻长了手臂,等待猎物。
那一刻,温辰心头发凉,蓦然就生出了一丝透骨的绝望,脑海中思绪飞转,宛如回到了十四岁在崖边遇险,无能为力只得跳下的时候。
……不会的,过去任人欺辱的时候尚有生机,更何况现在?
揉身,折剑,渡灵,瞬息之间,他已重新整理好气息,顶着呼啸而过的狂风,四平八稳定住了身形,一剑从高处劈下,霎时,苍劲有力的龙吟响彻山谷!
可令他大为震惊的是,山崖上方竟然也传来了巨大的响动。
“怎么会?”温辰睁大了眼,错愕地看着上方千尺之处,内心震撼难以言表——原以为祁铮推他下崖,是为了谋取沈画所说的那条渺茫的生路,可现在,现在……
“祁铮!!!”他再顾不得崖底这一群纠缠的活死人,御剑直冲而上,几乎意料之中的,在半途受到了阻碍。
山崖上有极强横的威压震慑,非主人允许,外人不得踏近一步。
沈画处于旋涡正中心,血鞭护在脸前,被禁锢得一步都没法挪动,看着十丈外那个放浪形骸的老者身影,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祁铮,你,你竟然藏了后手……”
“哈哈哈哈笑话,老夫铸剑七十载,早已是炉火纯青,无知小儿,真当我好欺负的么?!”祁铮怀抱着那只大开的剑匣,任由其中飞出的一柄长剑在自己身上劈砍剐凌,白袍碎裂,血肉横飞,一步步走来的途中,殷红铺满了山岩。
沈画呆若木鸡,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他那把飞剑,半晌,才痛苦地大叫:“本命剑,你竟然有本命剑!!!”
佩剑认主看实力,本命剑则全看缘分,非得天生与剑结缘至深之人,才有资格锻造出自己的本命剑。它是有心的,能生得出剑灵,从头到尾,从身到心,都与自己的主人完全契合,如同道侣一般,相生相伴,从一而终。
同样的,修士拥有了本命剑,就终生再也无法御使其他灵剑,本命剑一旦出鞘,威力可比日月光华。
这样的修士极少,扶摇城城主元子曦,算是一个。
沈画如何能不怕?
一刻钟前还气势汹汹的活死人大军,在本命剑吸食主人血肉释放出的威压下,纷纷倒地化作齑粉,有修为强一点的铜皮铁骨,趴在地上勉力挣扎,罡风一簇簇刮过,脸上身上的皮肉被割成一条一条,从白森森的骨头上飞走。
昆仑雪域,一场声势浩大的兵解正在上演——那杀戮上瘾的老者,与它们的模样类似,献祭躯体,灵肉分离,无拘无束的神魂强大无比,萦绕在破晓时青白色的天空,称霸一方为王。
祁铮张开双臂,仰天长啸,祭出一把高逾百尺的元神之剑,在烈烈飓风中闪耀着无上金光,他握住剑柄,俯视着底下栖栖遑遑的魔道众贼,冷哼一声,挥剑劈下!
轰——
飞沙走石,烟尘万丈,地平线后初升的太阳刚露了个头,就被掩上了一层昏黄的土色。
数万死谱傀儡,尽数灰飞烟灭,山崖上,灰蒙蒙一片真干净。
祁铮神魂离窍,命已到头,化骨的双手拄着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远处,本该已经死透了的魔修微微一哆嗦,缓慢掉了个头,手脚并用着,像只毛毛虫一样,软趴趴地往反方向爬去。
沈画“壁虎尾巴”的诨名不是白来的,危机当头,总是能找到法子捡回一条命,管他入流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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