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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达和巴尼的强硬统治,还有霍叟带领的詹泽雷斯坐镇北端,都不是长久之计。
两姐妹都想要在拥挤的环境中拓展新的生存空间,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无意义的争端会因为资源的充裕而消失。
奥苏亚大陆,帕洛图斯比,尖霊冰湾。
北山联盟解散后不久,荒原深处的两姐妹决定将势力范围拓展至此,从而成为最先退出矿脉争夺的神启战旌。
她们此时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所期盼的繁荣,最后是被肯恩实现的。
……
卡维达突然将目光射向旷野的主干道。
她的注意力被那掀起的浩荡烟尘所吸引,毕竟能够驾驭数量如此庞大的兽群,肯定也是某个部落的联盟或者训练有素的军队。
等到那支军队从她的领地旁安静路过,才确定是前者。
因为旌旗很杂乱,图腾和装备款式都各不相同。
“从北面过来的联盟,哦,是那群觊觎尖霊冰湾的家伙,果然是不死心呐。”卡维达说。
她跟自己的领骑对上眼神,准备在日落之前发起进攻,毕竟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更多强大的部落会将目光丢到这片肥美的土地上。
卡维达和巴尼要要用宣誓自己的主权,大声告诉其他人,自己要进驻尖霊冰湾。
她刚要去拿自己的武器,突然停住脚步,问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斥候:“这群杂碎是准备要做点什么呢?我看见了将近一万人,到底是集结了多少军队。”
斥候扯过自己的锯齿翼龙,从悬崖上呼啸而下,看来是要去取回商路上传递的情报。
卡维达和巴尼就静静等候在断崖上,反正后面是开阔的下坡地,随时能够带着军队加入战场,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军队的质量要比数量重要得多。
头顶的阳光约莫移动了两掌的距离,平原上又出现一支军队,跟那些繁忙的货马商贩截然不同,也是冲着尖霊冰湾而来,跟之前那波人要交汇撞上。
“哼哼,还挺热闹。”
独眼斥候的翼龙叼着卷轴,上面用风干兽肠和藤蔓搓成的绳索捆扎起来。
副官开始汇报上面的情况:
随着亡灵潮被逐渐平息,战旌们返回故土,整个北境都知道肯恩·布维尔被兽人宣战,并且要返回自己的村庄。
他现在死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意义。
那些觊觎尖霊冰湾的家伙其实早就集结起来了,十来个部落的成员,汇聚成团,东拼七凑出近万的军队准备介入,有点取代北山联盟的意思。
可是当他们完成结盟,重新回到故土,才发现卡维达和巴尼已经捷足先登。
原本信誓旦旦的联盟开始动摇,大家都忌惮历史悠久的岩拳部落,还有她的姐妹,就算是没有去过北境深处的家伙,也会从商贩口中听见各种传奇战役。
可是肯恩·布维尔闯入了尖霊冰湾的侧面旷野。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条路线上,不仅如此,还通过单挑赢得了部分野兽的处置权,相当于从两位神启战旌的指缝里面扣出了利益。
那些野心勃勃的战旌们沸腾了。
现在开始集结进攻,准备重创肯恩·布维尔的队伍,他们可不打算跟卡维达一样“单挑”,而是要借助远超十倍的队伍数量来碾压他!
肯恩硬撼巨龙的故事被霍叟和弗伦冈铎的光芒稀释,所以有人敢挑衅他。
巨大的数量落差,就算是不能干掉这个传奇,也能够稳稳地将其赶出去,到时候那些落在他手上的野兽生意就会被联盟吞吃。
而这点东西显然是养不活那么多嘴的,所以这只是敲门砖,通过击退肯恩来进驻尖霊冰湾,谋取最大的猎场面积此时此行的目的。
“算盘打得真不赖啊,狗娘养的。”卡维达给气笑了。
这群杂碎很清楚,到时候击退肯恩,岩拳部落碍于面子,也不会突然过来收走自己的市场。
……
赞比第一次注意到水痕的时候,她刚刚跑赢了一场沙暴。一开始痕迹很淡,当她从沙层深处举起岩石时,只感觉到一片潮湿的凉意。随着她越来越接近古老的北境深处,一块块石头上的水痕开始变成湿漉漉的水滴,仿佛是在哭泣。赞比飞快地掠过沙漠,心中明白这些石块有很多故事要向她倾诉,但她没有时间聆听,以分辨那泪水究竟来自喜悦,或是忧伤。
翻起的湿润土层已经变得水花淋漓,细小的河流从她踩着的岩石上汩汩而出。赞比终于来到了城门前,她听到岩床上奔腾的水声震耳欲聋。黎明绿洲,生命之母,在黄沙下雄健地咆哮着。
过去的几百年里,她的部落一直跟随着季节性变化的水源而迁徙。所以,只要循着水流,就很有可能找到她的家人。然而令赞比沮丧的是,如今北境深处的水源仅剩下最为古老的一处。帝国都城的残垣断壁已经是人们避之不及的悲伤之地,就好像躲避着大塞荒漠和徘徊其间的猎食者。
赞比勒住脚下的岩石,一个急停,险些让她踉跄摔倒。她飞快地把石头摁进沙中掩藏起来。赞比四处观察着——维考拉的那个女人说的没错,这里已经不再是只有鬼魂和沙土的遗忘废墟了。城墙外临时搭建的营地满是人群,忙碌的景象好比是洪水来临前的蚁丘。因为看不出这些人的身份,她决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低调一些。
看起来北境深处各个部落的人都来了,但是赞比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却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些人各有目的,他们争论着到底是该留在营地,还是进入旧城寻找庇护。有人担心,既然这座城能够升起,那也会再度沉陷,把所有呆在里面的人活埋掉。有些人则看着天边风暴那不自然的闪光,认为城墙是更好的防御,即使这些城墙已经在沙中掩埋了数个世纪。每个人都急匆匆地跑来跑去,稀里糊涂地收拾着行李,脸上挂着忧虑,偶尔抬头望望天色。赞比虽然早前就甩开了风暴,但用不了多久,沙尘就会撞上这里的城门。
“赶快决定吧,”一个女人对她大喊,声音几乎要被搅动的绿洲和渐近的狂风盖过去。“你要进城还是留在外面,姑娘?”
赞比转过去,看到一张北境深处人的典型脸孔,但除此之外,完全是陌生人。
“我在找我的家人。”赞比指着自己的短衣:“他们是织匠。”
“鹰父承诺会保护所有城里的人。”妇人说。
“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