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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鲠的一口水还没有咽下去，差点吐了出来，他擦了擦嘴：“什么意思？”
“那条路你去过吗？”
“当然。除了偏就是偏。”
“安静。”
元鲠反应了过来，在那么安静的环境下，即使再慌张也不可能连汽车的发动机的声音都听不到，何况还有车灯：“你想说她是故意的。她疯了吗！”
“她手里有那张城防图，不管突然过去的人是谁，撞到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下车看看吧。”
“不一定所有人都看的懂。”
“没错。但那个人没道理不报警。有行车记录仪证明是郝玲突然冲出来的，他没有罪责，就更没有道理逃跑。”
“那梵奕做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白昴很认真的看着他：“如果是你碰到了这样的事，如果你是那个被叫去的警察，你会怎么处理？”
元鲠沉吟了半晌，答不上来。
白昴替他回答了：“市长会将这件事压下来，与因特兰使臣私解。他们会将所有的罪全推到梵奕身上。用一个人换两国的和平，市长没必要不答应。梵奕呢？他死前不会做任何反抗，就像现在这样。郝玲已经死了，在他看来是被他害死的，他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不会有了。”
元鲠有些懊恼的说：“那他不知道报警吗！”
“谁？梵奕吗？他怎么报？他也不能告诉郝玲，他害怕她会受到伤害。即使他真的有机会报了警。你们会相信他吗？”
元鲠沉默了更长时间，他现在真的有点希望白昴说的这些只是猜测了，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缺口：“如果真是这样，贺洋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我？那张城防图又到了哪？”
白昴摇摇头：“我不清楚。但肯定与他出逃有关。我只想到了一个原因，他去见了什么人，与他们达成共识。他将城防图给他们，而他们帮他做某些事。”
“贺洋那晚出现在那只是偶然，他之所以从医院出去也有可能只是不想在医院待了，他从小就是如此，不喜欢被约束。而且”他说不下去了，他承认自己是在为贺洋开脱，那毕竟是他的弟弟啊。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白昴的猜测，不管从哪看，都有点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贺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最关键的是，如果贺洋真的做了这些事，真的与那些人勾结，他要怎么处理。
白昴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那也可能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案。是我想的太多了，但今天我说的话，你可以替我保密吗？”
元鲠看着他突然有点羞愧，明明是他让白昴说的，但当把贺洋拉进来后，他却一直在为他开脱。他摇了摇头：“抱歉。请你继续说下去。”
白昴看着外面的天色，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老板正在柜台前打盹。外面的马路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没有人走进这家店。白昴问了最开始的问题：“你相信我吗？”
不同的是，这次元鲠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你。”
倒是白昴楞了一下才继续说：“贺洋确定了郝玲的死亡后，发现了那张城防图，他感知到了危险，回到了车里给你打电话。”
“为什么他们没有对他下手？”
“有什么人会想拿布里斯的城防图，知道梵奕的存在，并且可以随意的指挥他？”
因特兰人，元鲠几乎脱口而出，但这中间存在一个很明显的漏洞。因特兰与布里斯已经整整七年没有交流，他们是如何找到梵奕的？而且拼凑出城防图这个渠道本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如果不是绝对了解他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事交给他。
但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内闪过，一个名字：“奥斯汀！”
白昴点点头：“对。梵奕的父亲，奥斯汀。在布里斯大学执教的因特兰人中就有奥斯汀。当然没有资料显示他是梵奕的父亲，但就他现在的年龄来看，有这么大的儿子也不是没可能。”
元鲠不可思议的说：“怎么会有人在抛弃了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后，又让他做这种事！”
白昴闻言看向了他，眼神意味深长。
元鲠被看的发毛：“怎么了？”
白昴摇了摇头：“没什么。因特兰人如今一直处在监视之下，虽然不是完全没有自由，但要做出那些事威胁梵奕很难，最大的可能是寻求了什么人的帮助。但从他们现在还没有对梵奕动手来看，奥斯汀并非毫无保留。这也是有人会袭击贺洋的原因，在他们看来，贺洋手里的城防图是唯一的。”
元鲠的第一反应就是:“21区。只有可能是21区。就跟九年前一样。”
白昴却摇了摇头:“不管是将梵奕牵扯进来，还是后来那通电话，都说明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人，他巴不得将祸水引向21区与因特兰。”
“你想说奥斯汀也是被他设计的？你是在为因特兰开脱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将你的调查告诉我的原因？”
白昴摇摇头：“我不是在为因特兰开脱，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不管是八年前的大|暴乱还是现在的城防图，因特兰都不像计划的创造者，他们更像是计划里的一枚棋子。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你想一想那通电话，为什么会有人故意引我过去，而我碰巧在那天中午又刚好与梁骁见过面。”
元鲠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你不妨跟我直说？”
白昴知道，元鲠毕竟是这个国家的军人，而他现在是在指责这个国家所犯的错，所以他一时难以接受，他的语调尽量的平缓：“八年前，当时的布里斯就是仅仅因为因特兰与21区的一次联系就断定了因特兰与21区勾结。”
元鲠几乎是立刻说：“因特兰当时突然提出帮助布里斯打击21区，还提出了割地的要求。”
“你仔细想一下，那场战争你们得到了什么？因特兰得到了什么？”
元鲠一时答不上来。
“什么都没有。”白昴的话很清醒，“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才没有那么快把这些告诉你，我需要一点时间找到在背后控制21区的人。”
元鲠虽然没说什么，但从表情中也看出了他已经信服了。
“还有一点我不懂。”
“什么？”
“贺洋要梵奕做什么？如果是已经知道了梵奕掌握了边防图为了使自己手里的筹码更有用他不应该选择直接杀了他吗，为什么还要他跟他走？”
元鲠想到了贺洋在李治他们面前说的话，虽然他当时不在，但通过李治的转述他也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有这种癖好。”
这一下白昴有些不懂：“什么？”
就在这时，白昴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元鲠。
元鲠问道：“我回避？”
他摇了摇头，接通了电话：“喂？季衡。”
里面响起的声音却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昴！快回来！他们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