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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蓉秋她们翻找时,已经打开看过了,所以祁默钧并无太多顾虑,当着安以琅的面将黑布揭开,露出了里头乌沉沉的木盒。
安以琅有些紧张起来,这盒子里就是祁默钧之前说的白硙石吗?当真是用尸体腐肉染成的?
打开后又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吗?
可就在他忐忑的注视下,祁默钧用那带着白玉扳指的手,十分平静地将盒子打开了。
安以琅立刻低头看去,出乎他意料的是,盒子中并没有大块的红石头,只有一本霉烂了封皮的册子,并二三卡在盒底缝里的红色残渣。
“这就是染过色的白硙?”他小心翼翼地,从荔月手里接过手帕,将那残渣抖落下来,心里还是一阵阵地抵触。
祁默钧则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反而翻开了盒子里的册子,离得最近的蓉秋也好奇地去看,可几乎瞬间就忍不住发出“呀”的一声,想要躲远些。
那册子也不知究竟在盒子里放了多久,里面的纸张也腐烂的不成样子,泛黄的底子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霉点,像极了尸斑,让人看着就恶心。
不过好在上头的字迹,倒是尚还清楚,只不过安以琅探头看去时,却发觉又是东洋文,只好乖觉地趴在祁默钧轮椅后,等他翻译。
“这……倒有趣。”祁默钧并不嫌弃那册子脏污,随意地翻动起来,却见每页都不过三五行字,不多时就已经翻过了大半。
安以琅见他看得如此快,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有些着急了,不禁出生催促道:“大少爷,您倒是快说说,到底怎么有趣了?”
祁默钧翻着册子的手微顿了顿,重新翻回到第一页来,示意安以琅一同看:“你看,这般书写式样并非是寻常记录,反而更像是本日志。”
“日志?”安以琅思来想去,大致也能猜到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您是说,这是有人每天记写下来的东西。”
祁默钧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划过那纸上的字迹,又解释道:“倒也不是每天,其中也有间隔二三日,甚至更久的,但基本是按日子来记的,时间跨度约有两年左右。”
说着,他也不再与安以琅卖关子,挑拣着关键的几篇翻译起来。
“六月初三
时值珍妹祭日,夜里被衾孤冷,我只觉痛思难眠。
前几日我彻夜研究山田先生所赠的方子,深觉此事可行,想要尽全力一试,希望可以成功。”
“六月十二
昨夜我又梦珍妹,似去年光景,她坐在水塘边的芭蕉叶下,笑靥盈盈。
一梦醒后,枕巾皆湿透。
我找到了谭聋子与张阿京两人,派遣他们去城北野坟,终于挖到了一具无人认领的新尸,明日便可偷运入院中。
想来与黄泉相通之日,不远矣。”
“六月十五
我用白石在尸体上磨了三天,可血污的颜色始终留不住,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八月十六
谭、张二仆又寻到了一具无名尸,可再尝试,祈愿此次顺利。”
“八月十九
还是没能将石头染红,只能嘱托他们两个再去寻找新鲜的尸体。”
“十二月廿五
还是不成,继续催促二仆人去买尸体。”
……
日志自此开始短了下去,兴许是写作人多次失败后,着实没有心情再记录多余的言语。
安以琅边听祁默钧讲述,那册子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用这样一双手,一面写下简短的文字,一面又在腐烂的血泥中研磨白石。他默默地在心中计数着,后来竟震惊的发现,前后不过一年半的时间里,册子的主人或偷或买来的尸体,已有八十多具。
起先还是谭聋子与张阿京去义庄找的无名尸,后来竟丧心病狂地去野外刨有主的新坟,甚至直接出钱买卖新死的人。
可结果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隔着纸张都能察觉到他越来越焦急,也越来越失望的情绪。
直到第二年的冬天,一切又有了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