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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得看帮谁,倘若是帮自己人,不需问,知道对方需要什么,直接给就成了。但如果是帮外人,那就不能自作主张了,得问对方需要什么,免得出力不讨好。
不过他之所以这般说,也并不是担心对方不领情,而是此事非常棘手,一旦出手,极有可能重创龙云子,便是重创也还罢了,万一弄死了咋办,玉清宗还不发疯似的寻他拼命,谁拿主意谁就得承担后果,这个决定得由上清宗来做,倘若一不小心将龙云子给弄死了,也有人帮忙背这个大黑锅。
上清众人满心希望南风能出手相助,却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儿,一下子全愣住了,怎么说?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让南风将龙云子给杀了,两宗掌教斗法死伤那是各安天命,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寻求外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且不说对不对,至少不够光明。
上清众人不说话,玉清一方却炸开了锅,唯恐南风冲龙云子痛下杀手,声色俱厉的恐吓,恐吓南风也恐吓上清宗。
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一上清道人就借着问话争取商议的时间,“请问真人,这人情之事从何说起?”
南风并不答话,他自然不会告诉上清众人苍雪子受命于上清宗前任掌教暗中为他授箓,绝不能出卖私下帮忙的朋友,这是做人的底限。
南风不说话,上清众人越发忐忑,因为他们不知道南风欠他们的是什么人情,也不知道这个人情能换得南风帮他们做什么。
南风无心在此久留,见上清宗久久拿不定主意,便出言提醒,“我曾经在玉清宗待过一年,后来因为撞破了玉清宗掌教弟子岩隐子与门人怜隐子的奸情,龙云子便徇私护短逼走了我,不过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也在玉清宗待过,哪怕后来他们往我粥饭里掺沙子,往我水罐里撒尿,也不能抵消我这一年里吃他们的那些米粮,我不愿伤及龙云子的性命,别的倒没什么顾忌。”
南风言罢,双方皆不答话,受南风提醒,上清众人知道了大致的求请范围,只要不杀掉龙云子就成,有了这大致的范围,他们需要考虑的就是让南风怎么做了。
而玉清众人则大为尴尬,南风如此一说,他们都想起了南风,当时那件事情搞的很大,南风谎称岩隐子遇袭,将玉清宗所有高手都引去了后山,兴师动众的去了,众目睽睽的见证了岩隐子的奸情。那属于门派丑闻,谁也不希望被外人知道,但南风明显是故意在人多的时候说出来,又是岩隐子又是怜隐子的来了个捉奸成双,这是唯恐别人无法进行查实啊。
便是捉奸成双也就罢了,还趁机说出了当年他为什么那么做,堂堂玉清掌教弟子,竟然恃强凌弱的做的那般绝,又是撒沙子又是撒尿,龙云子护短还将人撵走了,这事儿传将出去当真丢人。
“我想到了,先前假冒岩隐子请来神兵的就是他,是他盗走了岩隐子的法印,行那挑拨离间之事,一定是他。”有一玉清道人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也就罢了,还大呼小叫,大呼小叫也就罢了,还有一群人应和,“原来如此!”“罪魁祸首就是此人。”“做贼三日不打自招,快拿下他。”
众人鼓噪,南风只是笑,“就因为我与岩隐子有仇,你们就污蔑我盗走了他的法印,有证据吗?没有吧,我记得岩隐子好像是升玄修为,我想要他的法印,还用偷?”
南风说到此处,手指其中一个西魏武人,“你想拿下我?来,我就在这里,有本事进来拿呀。”
这些人不怕君子,也不怕小人,最怕南风这种人,头脑冷静,条理清晰,每一句话都能戳到他们的痛处,气的五内俱焚却又无可奈何。
便是这样,南风还感觉不够爽利,又道,“我得了龟甲天书之后看不懂龟甲上的文字,就去了一趟西魏皇宫,想借用九州字典,没想到在皇家书库遇到了岩隐子和几个玉清门人,我去到那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打晕了,衣服也被扒光了,短裤都不曾剩下一条,他们的法印肯定是被别人拿走了,反正我是没有见到。”
西魏众人本就够生气的了,听他这般说,险些气炸了肺,南风摆明了告诉他们他做过什么事情,却又不正面承认,谁都知道此时只要将南风拿下,一定能自他身上搜出岩隐子的法印,但他们却无法进入由龙云子和燕飞雪比拼灵气所激起的紫气屏障。
“喂,你们商议好了没有?”南风冲那几个交头接耳的上清道人问道。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有人答道。
“快点儿,现在谁都知道我有龟甲天书了,此地不宜久留啊。”南风笑道。
南风言罢,收回视线看向龙云子,龙云子此时面色铁青,跟猪腰子一个色儿,这应该不是比拼灵气所致,而是被他给气的,估计也不是被他一个人给气的,可能还在生岩隐子的气,惹谁不好,惹了这么一个记仇的家伙,事情都过去三年多了,还死咬着不放。
看罢龙云子,又看燕飞雪,燕飞雪此时表情很是怪异,有些看不懂,仔细再看,应该是强忍着不曾发笑的一种难受,她想笑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对手马上要倒霉了,二是对他之前言语的支持和赞许。
紫气高手比拼灵气并不经常发生,一旦发生,通常会分出生死,想要不分生死将二人分开本就不易,想要在分开二人的同时将龙云子制住就更加棘手,上清众人此时正在急切商议,该让南风怎么做,才能兼顾这两点。
有个成语叫无事生非,南风此时无事可做,就搜肠刮肚的想要趁机干点儿什么,眼珠子一转,想到了该做什么,“龙云子,前年年初我去盂县西北的破庙降妖,不知为何,那作恶多端的狼妖竟然被太清宗授箓了,道号天青子,这妖怪请了神兵下来,妄图对我们不利,为了降它,我作法请了普化天尊临凡,那时我修为低劣,差点死了,醒来之后听人说那破庙里有口汉代朝钟,朝钟上刻的就是天书的一部分,后来那口朝钟被你差遣一个姓朱和一个姓白的将军带着御林军给运到长安去了,你还记得这事儿不?”
龙云子此时正在与燕飞雪比拼灵气,不得随意开口,听得南风言语,只有愤恨怒视。
“你说我们去降妖,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事后还派人抢走那朝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啦。”南风又道。
“你说你抢走朝钟也就罢了,天书谁不想要啊,这事儿也不怪你,但你为啥还要把我和我朋友给抓到长安去,你是想灭口吗?”南风笑问。
龙云子不得说话,南风便自问自答,“肯定是,我当年跟着师父在长安,师父带我去了城西坟场,在那里找到了几个人头,师父作法让其中一个人头开口说话,那人好像是长安东城福运客栈的店主,据他所说他并没有犯错,之所以被官府给砍了头,是因为在此之前一个老头儿在他那里住店,当晚被人杀掉了,那个老头儿应该就是铁剑门的许云峰吧,铁剑门的徐昆当年就是得了一卷天书才练成绝技的,许云峰是徐昆的弟子,不过他已经被药王给毒成废人了,谁会杀他呀?我感觉这么卑鄙的事情肯定不是你干的,因为那时你正忙着在长安准备玉清法会。”
如果能让南风闭嘴,龙云子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去做,但此时南风抓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机会,谁也不能阻止他说话,气急之下猪腰子变成了猪肝,脸色简直没法儿看了。
南风继续说道,“后来我跟着师父去了福运客栈,自许云峰住处隔壁房间的炕下找到了一片龟甲,师父说这才是真的天书,杀掉许云峰的凶手以及将福运客栈一家四口灭门的幕后主使,拿到的天书是假的。”
场中此时有四五十人,原本喧闹争吵,此时却鸦雀无声,都在侧耳聆听,南风说的这些与天书有关,他们都希望根据南风的言语得到一些与天书有关的线索。
有些事情原本不需要说的太透,留下一层遮羞布比较好,但南风连那层遮羞布都不给龙云子留,“我听说前几年李朝宗去玉清宗问罪去了,因为啥呀?”
这话场中所有人心中都有答案,因为李朝宗打败了龙云子,但龙云子拿出的天书是假的,这就不是间接暗示了,而是直接指着龙云子的鼻子,“你就是杀掉许云峰的凶手,为了封锁消息,你连无辜的百姓都杀。”
此时上清宗的那几个道人已经停止了交谈,不问可知已经想到了分开二人的具体方法。
不过南风并没有急于询问,他还有话不曾说完,也有事情没有做完,“别的事情咱就不说了,盂县和驹县交界处的那处破庙里的朝钟原本应该是我的,可惜被你抢走了,趁你现在不能动,我得搜搜。”
南风说干就干,说搜就搜,虽然没搜到,却趁着背对众人的机会将岩隐子的法印塞进了龙云子的怀里。
龙云子自然知道他干了什么,便是他修道有成,气定神稳,也险些被南风气的吐出血来。
“算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南风缩手回来,转视上清众人,“想好了吗?”
“先封其神道,再点至阳,重返灵台,顺序千万不要搞错。”有人说道。
南风点了点头,他对点穴不很精通,好在对方说的这三处都是奇经穴道,比较好认。
知道如何施为,南风也并未立刻出手,而是看向龙云子,高声说道,“我之所以帮上清宗是因为欠人家一个人情,我不是上清宗的人,你别抓不到我,就迁怒人家。还有,你之前抢过我的东西,还试图杀我灭口,你的徒弟还欺负过我,这次我报复你也在情理之中,我没杀你已经算手下留情了,恩怨两清,以后你要想抓我,别打着报仇的幌子,直接说冲着我的天书来的就成。”
南风言罢,环视左右,“实话说与你们,我的确得到过龟甲天书,而且还不止一片,不过那些龟甲已经被我给毁了,所有天书的内容全在我的脑子里,以后如果想抓我,记得千万别打头,打傻了,天书就没了。”
南风说的有趣,众人听到的却不只是有趣,还有对他心智的佩服,毁掉龟甲是最决绝也是最安全的做法,而今抢夺已经没有希望了,想要得到龟甲,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拿下南风,逼他招供。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利诱示好,哄得他开心,自己说出来。
略作沉吟之后,南风又道,“此前南药王王叔曾经与我做过一个交易,五枚还阳丹换一条人命,我答应了,我很喜欢与人做交易,如果你们有其他龟甲,可以寻我,我们互通有无,我已经将一部分天书给了两个朋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吃独食儿,喜欢与别人分享,但前提你得是我的朋友。”
南风说出了王叔与他交易一事,是为了告诉众人想与他交换至少具备怎样的条件,同时也是为了告诉众人不要试图使用武力,王叔是何人,还阳丹是何物,连王叔都拿出这么重要的东西与他做交易,可见王叔是何其看好他。
这是个双赢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与王叔做过交易,王叔就知道他不会反悔。此外,越多人知道王叔手里握着一条人命,王叔就越有可能换得更大的利益。
“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南风走到了龙云子的背后,“对了,刚才光说好听的了,还得说几句难听的。”
众人闻言尽皆皱眉,暗道无耻,他先前哪里说过半句好话,都是些难听的言语,还想再怎么难听。
南风说道,“托你们给江湖中人传个话儿,别来找我麻烦,我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我师父和我师娘都是被人陷害的,我得寻找线索给他们洗清冤情,太清宗一天到晚惦记着想要杀我灭口,我得对付他们,没工夫为琐事分神,谁来惹我,我就杀谁,就这么简单,谁敢拿我的亲友要挟我,那就是逼着我去杀你们的妻儿老小,别妄想我会用仁义对待你们的卑鄙。”
义字尾音刚落,电闪出手,连点龙云子神道,至阳,灵台三穴,收手的同时纵身跃出,与此同时发出了呼哨。
藏匿包袱的位置离他所在区域不足五里,一跃而至,待得拿到包袱,八爷已经到得上空。
也不知是他先前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双方众人更关心龙云子和燕飞雪的安危,此时众人都在原地向此处张望,并没有尾随追赶。
八爷眼尖,看到了林下的他,俯冲来接,南风一跃而上,八爷振翅飞高。
暗夜寂静,明月当空,山风吹来,好不爽利,对朋友要仗义关怀,对那些对自己心存恶意的人,没有那么多无谓的纠结,直接往死里得罪,这才是恩怨分明。
就在南风深深呼吸之际,却发现八爷突然加速攀升,心中有感,低头下望,只见燕飞雪正自下方疾掠而至,“南风子,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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