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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多年不见世侄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这么说就一下拉近了两个人关系。
其实张虎当年只是绥远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将,并不够格当一个皇室世子的叔叔,但是现在两个人的处境又差不多。
张虎在没有见到唐晏殊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甘心当一直当一个随时有可能会死的流放犯,可是当唐晏殊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利用唐晏殊。
他们如果就这样一直强杀打劫,那么就是造反暴民,师出无名,也不会有人拥护他们,可是现在皇室子就站在他面前。
燕王唐礼自从16岁被封王起就到了封地,在封地的威望一直很好,可是进了一次京就莫名其妙的就被扣了一个谋反的罪名。
绥远将军府在甘州东边的冀州,秦正虽然有兵权,可是在燕王妃秦淮月嫁入燕王府以后,秦正为了打消皇上的猜忌,就把家人儿女都留在了京城,他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冀州将军府,把他们当了人质,张虎是不相信秦正不顾家人安危跟着燕王造反的,所以燕王造反他一直心存疑虑。
现在唐晏殊来了,那么他打算借着唐晏殊的名,以替燕王平反的名义行事,这样就事出有因,到时候再笼络一些对朝廷不满的人造反,没准这事就能成。
所以他对唐晏殊的态度好了些。
唐晏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要是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是利用张虎,他要站在人前,逼出幕后的人。
“张叔确是风采不减当年”
他顺杆爬了。
张虎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没变,好了,快坐下,咱们叔侄多年未见,这次好好叙叙旧”
他们坐的不知道是从哪抢来的小凳子,张虎说完,那个文官书生样子的人站起来把凳子让给了唐晏殊。
唐晏殊没坐,而是让还中暑的唐晏城坐下了。
张虎一直以为跟在唐晏殊身后的都是下人,见他让一个孩子坐下十分诧异。
“贤侄这位是?”
唐晏殊“这是我弟弟唐晏城,来的路上中暑了”
张虎了然“这鬼天气确实反常,我们的人也有不少中暑生病的,我们本打算今天冲进城去找些大夫给这些人看看”
他们的人不光有生病的,还有好多被石块砸伤的,在曲阳县虽然找了大夫,但是受伤的人多,一个小县城的药根本不够他们用,所以他们打算今天进城先把药铺抢了。
唐晏殊一拱手“张叔,请恕小侄多嘴一句,眼下咱们万万不可强行攻击芮城县”
张虎有些不悦以为他是胆小“这是为何?”
唐晏殊“当初张叔带人攻击了曲阳县完全是因为在流放区大家死伤惨重,沈清却又不作为不救治不给粮,大家是完全没了活路才出此下策,但是眼下大家还能支撑,如果再抢一个城那这就是起兵造反,是大事,我们来的时候,沈清已经去西北大营请求派兵镇压你们,原本西北大营出兵需要皇上下旨,这一来一回需要时间,但是如果你们再攻城,为了控制局势,西北大营就会直接派兵,到时候就会血流成河,得不偿失”
张虎皱紧了眉头,唐晏殊说的有道理,可是不反他们一样没有活路,还不如拼一把,也许就会拼出一条活路来。
再说原来没希望,现在有了唐晏殊希望就很大了,到时候多笼络一些燕王旧部,还有其他不满朝廷的人未必不能成事,而且就算败了也有唐晏殊在前面顶雷,法不责众,总不能把他们都砍了,最多继续当他们的流放犯。
旁边那些人有脾气暴躁的就忍不住了“奶奶个熊的,反正也活不好,要是西北大营派兵来了,跟狗日子拼了,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侥幸没死就是赚了”
其他人也点头,实在是这些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流放生活他们过的够够的了,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
唐晏殊“我明白大家的心思,我也是在这流放区过了七年多的日子,大家的处境我非常明白,可是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要活着不一定造反一条路啊”
张虎“贤侄有别的办法?”
唐晏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靠着这几千个老弱病残,没有趁手的武器,没有足够的粮草,根本没有能力同朝廷抗衡,如果我们抢百姓的多了,引起百姓的恐慌和仇恨,到时候腹背受敌,我们必死无疑”
有人就急了“你说的这个谁不知道,你就说怎么办就行了”
唐晏殊“我们来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既然我们都是皇上的臣民那就求助皇上,小侄不才,虽然现在被贬为庶民,是个犯人,但是好歹留着皇室血脉,由我出面说服芮城县县令,让他开仓放粮救急一下我们,我再给皇上上个折子,言明我们的难处,到时候把责任推到沈清头上,他的不作为把大家逼急了才抢了百姓,现在恳求皇上救助,这次受灾的不光我们,外面我带来了四五百个芮城县百姓,芮城县县令要是不管出了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他不能不管,这么多百姓受灾需要重新建设,到时候我们主动帮忙,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时候皇上不会怪罪我们的,如果大家做的好,我们联系些官员上书摘掉大家身上流放犯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一开始唐晏殊的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可是最后一句摘掉流放犯的身份让大家心神一动,大家这么折腾谁也不是冲着什么皇位去的,不过是不想当流放犯,想活的有个人样罢了。
这时站在唐晏殊侧后方的那个文官开了口“世子有把握吗?”
唐晏殊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他不认识这个人,他的气质和这些糙汉子也不一样。
那个人见他看自己就拱手行礼“鄙人胡之彦,天启十四年进士,曾任翰林院侍读学士”
唐晏殊起身行礼“胡先生”
虽然他没有科考过,但是对文人还是很尊敬的,这种侍读学士虽然不是什么有实权得官,但是这种官也是天子近臣了,每天都能见到皇上,为皇上皇子读书拟折子。
他也没问胡之彦为什么被流放,那种天子近臣有好处就有坏处,离皇上太近,说错话办错事,甚至没领会皇上意思,做了替罪羊都有可能被流放甚至杀头。
胡之彦虚扶一下“世子不必客气,我早就不是什么先生了”
唐晏殊嘴角含笑“我也不是什么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