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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韩楚河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蔡绮梦越来越焦虑。
蔡京每天都会来此看韩楚河,相比而言,他更加担心蔡绮梦的状态。
这几天,蔡绮梦吃饭极少,每天都只是随意地喝上两碗粥,整个脸庞足足消瘦了一圈。
为此,蔡京遍访名医,可即使是太医,看到韩楚河的情况后都劝说“韩侍郎的情况太过特殊,只能听天命了”。
万般无奈之下,蔡京甚至邀请了京城知名的几位道士,道士在蔡府设坛做法,手持摇铃,口中念念有词,“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韩。”
道士将手写的几道符咒放在一个铁盆中焚烧,将烧成的灰烬倒上水吞入口中,一口一口向口中吐出,散落的水滴在空中形成一道水帘,没过多久竟出现一条颜色艳丽的小彩虹。
蔡绮梦很久没看到如此神奇的景象,仿佛忘记了世间的痛苦,沉浸其中。
随后,道士走到蔡京身边,对他说道“此时还差最后一道程序”。
道士一开始只说是做法救人,此人又说还有其他,让蔡京有些茫然“请说”。
道士附在蔡京耳边说道“需要嫁女冲喜”。
蔡京惊讶地退后了两步。
蔡京只有蔡绮梦这一个庶女,虽然蔡绮梦的母亲只是一个妾,可蔡京却从未将其看轻,反而格外疼爱。
蔡绮梦是他的掌上明珠,想与蔡京结为亲家的人数不胜数,蔡京一直不舍得嫁女,怎么可能轻易嫁给一个刚刚上任的侍郎!
蔡京不自觉地望向蔡绮梦,蔡绮梦也察觉到父亲反常的举动,走到了父亲身边,问道“爹,怎么了,韩楚河是不是有救了?”
蔡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缓缓开口“梦梦,你真的喜欢韩侍郎吗?”
蔡绮梦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喜不喜欢是她自己的私事,直到如今,她都说不清心中的感觉,只觉得此人关系超越了普通朋友,却也未到亲人的地步。
“我说不清”蔡绮梦回复道。
“也罢,你还小”蔡京叹了口气,随即转向道士“魏总管会给你们赏银,这次有劳了”。
道士们收起了法器,有些失望地说道“劫难苦度,造化在人,可惜啊,可惜”。
蔡绮梦见道士一口一个“可惜”,激起心中好奇“爹,他们说的可惜究竟是什么意思?”
蔡京转过脸去不再看她“没什么可惜的”。
蔡绮梦已经猜到此事必与她有关,追问道“这和我喜不喜欢韩楚河有什么关系呢?”
蔡京一时陷入了抉择的难题,如果换做别人,蔡京肯定编个幌子就欺瞒过去了,可韩楚河救了自己的命,而蔡京其实也知道蔡绮梦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他内心格外的煎熬。
蔡绮梦看到父亲犹豫了,更加确定内心的想法,她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催促道“爹,你就告诉我吧,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请不要再把我当孩子看待”。
蔡绮梦说的没错,她已经亭亭玉立地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青春的气息,那张脸庞也告别了稚嫩,日渐成熟起来。
蔡京已经不记得上次这样凝望蔡绮梦是什么时候了,他叹了口气,“你和你娘真像”
蔡绮梦不知道蔡京说的究竟是长相还是性格,可她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继续问道“爹,到底怎样才能救楚河?”
蔡京双手背到了身后,缓缓道出“这几个道士让你嫁给他冲喜”。
蔡绮梦惊叹道“我猜想就是这样,爹,你是怎么想的”。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蔡绮梦虽然刁蛮,可依然是一个孝顺的姑娘。
“如果还有时日我定不会将你出嫁,毕竟你是爹的掌中宝,可韩楚河现在的情况,恐怕也容不得咱们顾及太多,只是我怕委屈了你”蔡京忧郁的脸庞多了几分落寞。
虽然他与韩楚河仅接触过两次,可韩楚河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颇有蔡京年轻时的风范,可仅仅两面之缘绝不足以判断一个人的善恶,蔡京现在嫁女感觉就像是一场赌博,更何况他也没有见过韩楚河对蔡绮梦的态度,如果韩楚河未来反悔,那真的是耽误了女儿的一生。
“爹,我不怕,我愿意嫁给他”,蔡绮梦像是猜到了父亲的想法,果断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了解他吗?他是个怎样的人?”蔡京只能从女儿口中探听韩楚河的为人。
“他至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做事认真仔细,有时候还爱开玩笑”,蔡绮梦眼睛上挑,回忆起和韩楚河在一起的日子。
“此事绝非儿戏,梦梦,你一定要想清楚,如果你不同意,爹绝不逼你”蔡京眼神中透露了一丝坚定,蔡绮梦知道父亲言出必行。
蔡绮梦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父亲点了点头,“父亲,我愿意,只要能救活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如此,那一切从简,韩侍郎刚任职不久,家中亲人想必还不知道他如今的情况,虽然有悖于常理,但暂时先不通知他的家人,如果他真能醒来,再通知也不迟是,至于聘礼等仪式,我也会同龚尚书商议,毕竟他是刑部之人”。
蔡绮梦听着父亲的安排,“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
龚夫并没有反对韩楚河的这门亲事,如今韩楚河依然病情恶化,能娶到蔡京的千金,这是很多人烧高香都求不来的美事,更何况蔡京的出发点是救人。
只是这场婚事需要掩人耳目低调处理,毕竟韩楚河无法参与其中的各种礼仪,传出去恐怕会对蔡家有所影响,因此一切能简化的都简化。
坊间只知道蔡家千金出嫁,嫁给了今年的新科状元,刑部侍郎韩楚河,而韩楚河究竟是谁家公子,长相如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尽管韩楚河昏迷不醒,但蔡绮梦不知为何,内心还是滋生出一丝淡淡的欢喜,只要能让韩楚河活下去,名声对她来说毫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