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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楚河与韩磊聊完,带着李山刚返回书房。
就见到贾文华气喘嘘嘘地跑了进来。
“贾仵作,你这是去哪里了?”李山一晚上没见到贾文华,率先发问。
“我我去了一趟大相国寺”韩楚河给贾文化递过去一杯水,贾文化喝了一口水后,气息喘匀了不少。
郑春晓凑了过来,开起了玩笑“怎么?验尸是不是还不习惯,需要神明保佑才行?”
韩楚河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案卷说道“这是我让他去的”。
此话一出,李山和郑春晓都望向了韩楚河,贾文华得到韩楚河的授意前往大相国寺,必然与案件有关。
可韩楚河说完这句话却闭口不谈,李山和郑春晓只能把视线投到贾文华身上“快说说,你去查什么了”。
贾文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缓缓开口“韩侍郎真的是料事如神,那个刺青真的是禅房维那给纹上的”。
“刺青?”李山和郑春晓同时开口,都想搞清楚贾文华这没头没尾的话语。
“对,在宋成贤右臂上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刺青,一朵蓝靛般的花绣宛若初生,绣出来的花美艳绝伦,”,贾文华描述这朵花充满了敬意,似乎这朵美丽的花正在他眼前盛开。
“哦?宋成贤在胳膊上纹一朵花干嘛?”李山更加不解。
“这就是韩侍郎让我去大相国寺的目的”贾文华又喝了一口水,眼睛看向韩楚河,似乎在等待着他发话“维那见到我,详细给我讲述了宋成贤与这朵花的来历”。
韩楚河站起身来,伸了一下腰,腰部的伤势虽然好了一些,但仍能感受到丝丝疼痛,他点了点头,示意贾文华继续说下去。
“维那说宋成贤是一个月之前去找他的,当时他带了一车的礼物,想让维那做一场法事,可维那却没有同意,宋成贤无奈只能作罢,又过了一个星期,宋成贤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再提法事的事情,却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绣一朵花。”
“维那只负责大相国寺的宗教仪式,从未给别人刺过青,他再次断然拒绝了宋成贤的要求,直到他提出将重修大相国寺的藏经楼”。
开封府尹作为汴梁的主管行政机构,每年都会收到朝廷拨付的经费,具体的花销用度都由宋成贤掌控,藏经楼年久失修,虽然香火不断,捐赠也不少,但这些钱都用到了天王殿、大雄宝殿、八角殿这些主要建筑上,藏经楼却始终未得修葺,这成为很多僧侣们心中的遗憾。
郑春晓和李山都被这个故事吸引,安静地听着贾文华继续讲下去“事关重大,宋成贤又是朝廷官员,维那不敢轻易做主,向方丈请示后才终于答应了宋成贤,不过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为其绣优昙婆罗花”。
“优昙婆罗花据说是释迦摩尼悟道时身后一颗为其遮阳避雨的花,这朵花清香无比,花蕊洁白,可以映障众杂小树,永不凋谢”。
“还有如此神奇的花?”李山有些不信“宋成贤同意了?”
“并没有完全同意”,贾文华顿了顿,从袖中拿出了一幅图“他拿出了这幅图,提出了一点,想让维那将花蕊绘成这个样子”。
李山和郑春晓凑了过来,图上的花朵粉嫩透亮,正随风摇曳,一朵白色蝴蝶正围着花朵翩翩起舞。
“这不就是刚才看到的那朵花吗?”李山反应了过来,头转向韩楚河。
韩楚河面带笑意,并未答话。
郑春晓没有看到这朵花,却被图上灿烂的花朵深深吸引,不自觉地说道“蛊惑诱人,这花倒像是有种魔法”。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它叫魔术花,会催眠”李山得意地在郑春晓面前炫耀起来。
“经过仔细斟酌,维那还是同意了,他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将这朵花绣到宋成贤的胳膊上”贾文华讲完最后一点,舒了一口气。
“你还是没讲出来他究竟是为什么要绣上这么一朵花啊”郑春晓问道。
“因为他没告诉维那啊”贾文华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韩楚河走到贾文华身边,将那副魔术花的图捧了起来,盯着它看了起来。
“当时宋成贤身上穿着长袖,你是怎么发现了他胳膊上的纹身”李山跟在韩楚河身边,观察能力得到了很大提高,他突然想起宋成贤当时的衣着,又回想起进入现场的样子,并没有见韩楚河翻动他的衣袖检查。
“这这也是韩侍郎告诉我的,当时他站在我的身后,告诉我检查一下他的胳膊”贾文华说着看向韩楚河。
韩楚河放下那幅图,在三人的注视下解释道“还不是受伤所致”,说着看向自己的腹部。
三人目光随着韩楚河看去,只见他青色长衣上有点点污迹,不仔细看难以发现。
李山还想伸手去摸摸那是什么,却被郑春晓一巴掌打了回去,“这还用摸吗?那是韩楚河腹部血迹浸出来的”。
被郑春晓这么一打,李山才反应过来,赶紧向韩楚河道歉“看我这蠢脑子!”
“原来如此,宋成贤纹身完成时间不长,所以仍会渗出血渍,不小心沾到了衣服上被韩侍郎发现”,贾文华帮韩楚河解释道。
韩楚河点了点头,“你们觉得宋成贤为何要在胳膊上纹这么个图案?”
三人陷入了沉思。
片刻,李山先给出了答案“睹物思人,四位夫人中他独爱三夫人,因此将她喜欢之花纹在胳膊上,以示思念”。
久在官场的郑春晓却并不同意“宋成贤又不是情种,思念夫人还用纹一朵花在胳膊上?我是不信”。
贾文华也参与到了讨论中“这朵花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比如多子多福?或者官运亨通?”
“我在见过这朵花之后才产生了一种猜测,宋府尹会不会并非本地人?”韩楚河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他在这朵花的产地长大?”李山问道。
韩楚河点了点头,“这朵花产自大漠边陲,极为罕见,宋府尹会因子嗣问题与三夫人产生矛盾,足见其对三夫人情有独钟,这才能解释他为何非要将这多朵花纹到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