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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一直盯着张楚，看对方连那些心灵鸡汤都看不下去了之后，便知道张从容和她的对话，必然触动到了她这些日子烦闷的点上。
索性走到张楚身边，一声不吭，帮她整理起了书籍。
张楚看着在她身侧忙前忙后的秋月，突然问道：“秋月。”
“嗯？”
“你，有爸妈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家常话，却让秋月呼吸一滞。
“有的。”但是，他不记得了。
“那，他们对你怎么样？”
秋月动作一顿，轻轻摇了摇头，只见张楚也不是真的想打听他的情况，见他不说话，只以为是自己发问的过于唐突。
“是我傻了，你是个男孩子，谁家的父母，不喜欢儿子呢，更何况，还是你这么帅气有能力的儿子。”
秋月转过身，轻声问道：“儿子，很重要吗？”
他见过张楚的梦，每每在感受到父母亲情的时候，那条作怪的梦魇便会跑出来影响张楚的情绪，既然她的爸妈对她来说如此重要，为何从来不见她提过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们的家庭里，出现了一个弟弟的存在吗？
张楚凝眉，眼光沉了几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问道：“你说，茜茜的爸妈，会因为茜茜受了伤，就对她好起来吗？”
秋月淡淡说了句：“不会。”
这是实话，无论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习惯，茜茜的爸妈会有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肯定是受到潜移默化或是刻在骨子里的影响，就算他们怜惜茜茜，等茜茜身体好了，还是会过回从前的日子。
“那我帮她活下去，是不是在害她？”
若是换作往常，秋月一定会拿着轮回棋盘的那些规则和道理，对她说教一番，可现在，他见张楚情绪低迷，心中竟也跟着烦闷，张开口，便将到了嘴边的教条尽数咽了下去。
“茜茜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而已。”
“机会嘛？”
秋月的话很平淡，淡到像是她的大学教授在课前讲话，从她的左耳朵进入，又从右耳朵冒出，在她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而且，茜茜有一个很爱她的弟弟，这一点萤火，只要茜茜足够珍惜，完全可以在她有限的生命里支撑她发光发亮。”
张楚轻轻笑了笑：“可是，那是茜茜的人生啊。”不是她的。
看着躲在他阴影之下的张楚，秋月心头一震，只觉得从未在张楚身上见过如此情绪。
张楚现在的模样，如同一只掉入陷阱又受了伤的兔子，无精打采，却又极易被外界惊扰，好像随便一句什么安慰的话，都能被她曲解成自己的想法。
若这样脆弱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他平日里见到的那个善良又明媚的女孩，去了哪呢？
想到此处，秋月平定心神，将书本随手放在书架上，转而将张楚从地上拦腰抱起，随口交代了一句：“那些书，麻烦你们了。”
老李和顾白正抢着剩下的鸡肉，听到这话，顾白刚回应了一声，正好看见张楚被秋月扛在肩膀上上了楼。
连连点头吃瓜，暗道秋月上道了。
耳边传来老李舒服的咀嚼声，一转头，只见盘子里剩下的最后一个鸡屁股，也被老李塞进了嘴巴。
顾白气急：“老李，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