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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瘦马，不管是在大裕，还是在罗决前世的古代历史中，都是一种畸形行业的代称。
这群牙行里的人贩子先是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便卖与富人做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
又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便由此而来。
到了大裕，由于连年战乱与饥荒，再加上男少女多且为了增加人口，朝廷默许之下“养瘦马”更是成了一项暴利的行业。
初买童女时不过十几贯钱，甚至还会更便宜，而待其卖出后，最高可赚达千五百两！
甚至就连一般的百姓见有利可图，竟然也争相效仿，一时间蔚为风气！
而江南郡向来富庶，达官显贵犹如过江之鲫，“养瘦马”之风不仅最盛，“江南瘦马”更是名闻整个大裕。
“你看，我就说几位客人不懂了吧。”
钱昌明眨了眨眼睛，自来熟地搬了凳子在罗决等人面前坐下，凑着脑袋对着几人说道：
“按理来说，这种上好的瘦马确实是轮不到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牙行的。”
“但最近几年，被抄家的达官显贵们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富家小姐也本该是各大牙行抢都抢不到的好苗子，可偏偏因为他们家大业大不敢去碰！”
“你们想啊，那各大牙行里，谁手里头没几个招牌？那是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而且今年被抄家，说不定明年就又给翻案了，人家干嘛要冒这个风险？”
“但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哪顾忌这个？有钱赚不就行了嘛，大不了换个招牌换个地方继续干就是！”
说着，他朝着那乖巧站在一边的娇俏侍女咳嗽了一声，沉声说道：
“还不赶紧请教你家主人名讳，别到时候丢了都不知道进哪个门！”
只是还不等那侍女说话，禄家的管事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得了吧，想问就直接说，干嘛这么多花花肠子？”
说着，他微微颔首，朝着钱昌明郑重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禄家的罗当家。他虽然不姓禄，却是我们禄少爷实打实认的大哥！而且我禄家能有今日，全靠罗当家一人撑着！”
钱昌明顿时肃然起敬，急忙再次起身行礼：“原来是罗当家当面，在下竟然没认出来，实在是罪过！”
罗决心里嗤笑了一声。
说的好像你以前就认识我一样。
虽说出门做生意就该八面玲珑一点，但这姓钱的管事也忒不爽利了一点。
用刚刚管家的话说就是，花花肠子太多了。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偏头看了一眼那始终乖巧站在一边的侍女。
从刚刚钱昌明说起“瘦马”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注意她的脸色。
毕竟钱昌明刚刚介绍时也没避着她，而那些话多半也是她的亲身遭遇了，罗决想看看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可让罗决没想到的是，这女孩听着钱昌明的话时不仅一言不发，而且那张脸上除了始终带着一丝乖巧之外，竟再没有了别的表情出现！
似乎刚刚钱昌明说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又仿佛那纤细瘦弱的外表下带了一张面具，只会给人一种柔弱听话的感觉！
罗决细思极恐。
看这侍女的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柔顺乖巧的样子莫名地让人心疼。
看看与她同龄的夏知秋，还能为了莫名其妙的爱情而伤春悲秋，还能气急败坏地直接抄起棍子就要打人。
虽然也有点极端，但那模样才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女该有的青春与活泼，而不是这般站在这里一副柔弱乖巧、任君采摘的模样！
那钱昌明看着罗决怔怔的望着那少女不说话，便立刻轻声咳嗽了一声。
于是那少女动作异常熟练地走上前来，立于罗决的身后为他轻轻地捏着肩膀。
年纪虽小，力道却是十足，技巧更是恰到好处，看得出来是经过了一番苦练。
钱昌明笑眯眯地说道：“罗公子对我家瘦马可还满意？实不相瞒，我牙行虽然小打小闹，但能养得起的瘦马可都是上上之选”
“像这样的，你还有多少？”
罗决突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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