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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荀府
“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啊。”
“行了,文举兄你先去忙吧,唐家那边,我亲自去说。”
孔融拱拱手:“荀令君还是多费费心,那小子不像是开玩笑,恐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荀彧无力地点点头。
直到孔融离去后,这才喃喃道:“哎,也不知道让他去解决粮食问题究竟是对是错啊。”
城南,
祢乐看着眼前跪成一团的佃户,苦笑道:“都起来吧,既然你们跟了我,我肯定是要为你们负责,大家先帮忙把富贵和二狗子带回去,后事就麻烦诸位帮忙料理一下,出殡那天通知我一声,我去上个香。”
听到祢乐的话,众人这才千恩万谢地从地上站起。
只剩下富贵和二狗的老母,依旧暗自垂泪。
祢乐见状,叹了口气,对她们说道:“富贵和二狗是为我看守田地而死的,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给你们一笔钱,你们自己另谋生路,二是去我城里的酒楼帮忙干活,包吃住。”
两名老妇人相视一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其他人看向她们的眼中也充满了羡慕。
“好了,都回去吧。”
祢乐站直身子,对剩余的佃户说道。
老王凑上前来:“少爷,这地还需要重新播种么?如果种的话,我们这就回家拿工具。”
“地就先空着,什么都不要动?”
“空着?少爷,现在已经五月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就误了时候了,这么多的地,多浪费啊!”
“别急,有人比我们更急。”祢乐环顾四周的焦土,冷笑道:“只要我们不播种的话。”
打发这些佃户们回家后,祢乐也回了许都城。
还没走到酒楼,便看见木兮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看见祢乐的声音,她一路小跑过来,悄声说道:“少爷,荀令君来了,在酒楼里坐了许久。”
不用想,祢乐也知道荀彧是来当说客的,根据木兮的指引,来到了二楼包间。
还未看到荀彧,便先看到了一个局促不安的青年,正是唐绍。
祢乐走上前去,嘲讽道:“哟,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怎么来了我这一介布衣的酒楼?”
“你”唐绍正要还嘴,便听到荀彧的怒喝:“住嘴!”
别看唐绍在外面胡作非为,但在荀彧的面前,比猫还乖巧。
荀彧一声令下,他便马上住口,不敢多言。
“祢公子,事情我都听孔少府说了,是我考虑不周,今天特意带顽劣后生,前来赔罪。”
说完,荀彧便用严厉的眼神扫过旁边的唐绍。
唐绍咬咬牙,走到祢乐的身前,单膝跪地:“祢掌祢公子,我错了!”
见他低着头,双眼紧闭,祢乐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唐公子可是心有不甘?”
唐绍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荀彧接过话茬:“祢公子不要误会,他已经知道错了,今天特意上门负荆请罪的。”
“哦?”祢乐眉头一挑,身子靠在座椅上,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绍儿?”
听到荀彧的声音,唐绍浑身一震,只见他紧咬后槽牙,紧闭双眼,猛然脱掉了上衣。
荀彧变戏法般从桌子底下拿出几根藤条,走到祢乐身前。
“祢公子大才,世间少有,唐绍亦是颍川士族的后起之秀,今后的朝堂,迟早会交给你们。今日唐绍效仿古之廉颇,负荆请罪,不知祢公子能否做一回蔺相如?上演一出将相和,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嘛。”
见祢乐没有任何反应,荀彧笑着说道:“不知祢公子意下如何?”
说完还亲自把藤条交到祢乐的手中。
祢乐看了眼半跪在地上的唐绍,又看看手中的藤条。
“好一个负荆请罪,好一个将相和,荀令君,据我说知,廉颇是真心悔改,自愿负荆”
祢乐拿着藤条,走到唐绍的身后,看着唐绍颤抖的身子,接着说道:“我怎么感觉,唐公子心有不甘啊?”
荀彧赶紧朝着唐绍使了个眼色。
但后者却双目紧闭,权当没有看见。
荀彧正待开口,祢乐挥手打断道:“荀令君不必多言,唐绍不是廉颇,我亦不是蔺相如,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睚眦必报的范雎。”
“这”荀彧一时也犯了难,没想到祢乐这般睚眦必报,更没想到唐绍这般死不悔改。
祢乐重新坐回椅子上,冷漠地说道:“我之前与孔少府说过了,除非唐公子愿意为死去的佃户披麻戴孝、扶棺打幡,否则这件事不算完!”
唐绍闻言,猛然从地上站起,大声咆哮道:“祢正平,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乃唐家三公子,你让我去给一位贱民披麻戴孝,你不要欺人太甚。”
“绍儿住口!”
“姨夫,祢正平都骑在唐家的头上拉屎拉尿了,您还要护着他?”
唐绍转过头,盯着祢乐恶狠狠地说:
“想要我唐绍给贱民披麻戴孝,想都别想,谁让他们看到起火了不知道跑,烧死活该!”
相比唐绍的气急败坏,祢乐却很冷静,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 荀令君,多的话我不想说,试验田已经全毁了,我让佃户们都回家操办丧事,若是入土前,没看到唐公子出现在葬礼上,玉米的事,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祢乐说完就要离开,荀彧赶忙上前抓住他的衣袖:“祢公子,切莫生一时之气,要以大局为重啊,大汉十三州的百姓,都渴望一餐饱食啊”
“哼,荀令君莫要颠倒黑白,烧毁百亩试验田的是他唐绍,令千万百姓食不饱腹的也是他唐绍,关我何事?”
祢乐紧盯着荀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若还想要玉米种子,就让唐绍披麻戴孝,不然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对这种高产的粮食感兴趣。”
祢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包间,只留下荀彧苍白无力的辩驳和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