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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俊将易永飞单独带到了审讯室。
许奇和殷俊在易永飞的对面坐下。
易永飞面色颓丧，目光空洞，眼下一片乌青，脸色枯黄，神情颓废，口鼻处还挂着晶莹的涕水，见到殷俊和许奇，他的身体瑟缩的幅度更大了几分。
“易永飞是吗？”
易永飞点头，还不等许奇发问，易永飞忙摇手道，“潘文龙不是我杀的，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最后一次见潘文龙是什么时候？”
许奇问道。
“是一个多月前。”易永飞思索了一下，又用力的点了点头，“对，没错，是一个多月前。”
“具体是哪一天？”
“具体？”易永飞歪着头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具体，一个多月前，是，是5月16日，对，就是一天，那天是我生日，我得了些好货，又叫了几个漂亮妞，想着叫来了经常在一起玩的大家伙，小飞提议说，把潘文龙一起叫过来。大发说，龙哥又不玩这些东西，叫他过来干什么？”
“小飞说，龙哥是不玩这些东西，但他带过来的东西，哪次不好了？而且龙哥虽然不玩，但漂亮妞他是最喜欢的。现下有这几个漂亮的妞，不叫龙哥过来高兴高兴，下次有好货，龙哥不给我们了怎么办？于是，我就打电话把龙哥叫过来了。”
“你刚才提到小飞，大发是什么人？”
易永飞神情扭捏，空洞的目光闪躲着，在正义凛然的人民警察面前，他的卑劣，无耻，罪恶无处遁形。
“小飞和大发，都是我的朋友，兄弟，我们经常在一起溜冰。”
“你说的溜冰，是指吸食违禁毒品，冰毒吗？”
溜冰是他们这些犯罪人员的行话，许奇和殷俊手上也办理过一些这样的案子。
“是，是的。”
“那你刚才提到龙哥，是指6月8日清江抛尸案的死者潘文龙吗？”
“是，是，就是他。”
“你刚才说，潘文龙会提供一些好货给你们，你们说的好货是什么东西？”
“是一些纯度更高的那个啥，吸食过后人更有精神，更有活力。”
“死的也更快。”殷俊冷冷说道。
“潘文龙他自己不吸这些东西，那他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他提供给你们吸的次数，多吗？”
“龙哥自己是不吸的。每次他和我们聚在一起，我们准备狂欢之前，他就搂着漂亮妞离开。”易永飞嘿嘿一笑，嘴角流下涎水，他伸手擦去，咧开嘴笑笑，满口黑洞，二十三岁的男人，一口牙齿却提前进入老年期。易永飞嘿嘿的笑了两声，空洞的眼神似有回味之色。
殷俊冷哼一声，暗想易永飞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见他神情，只怕是将许奇的后两个问题忘到九霄云外了。
殷俊冷喝一声，再次问道 “潘文龙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些高纯度的毒品的？”
“不知道，”易永飞被吓得瑟瑟发抖，“我问过他，他从来不肯说。问的急了，他好久不联系我们，不给我们提供，我们难受得紧，下一次哪敢再问他？”
“那潘文龙提供给你们吸食的次数，多吗？”
“也不多，最多半个月一次。”
“提供了多久？每次提供多少？”
“半年，对，有半年。至于多少，我们每次吸的时候有十几个人。”易永飞越说声音越低。
许奇和殷俊对视一眼，高纯度高依赖性的毒品，持有贩卖一克足可以定罪。潘文龙屡次提供可供十数人吸食的量，早已是死罪难逃，只是，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提供给潘文龙 。若是任由这等毒物流动，不知道要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也是在5月16日，潘文龙接到了那个电话是吗？”
“对，对，那天，龙哥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易永飞砸吧砸吧嘴巴，涎水又从嘴角处流了下来。
“我让两个最漂亮的妞过去陪陪他，龙哥都不太爱搭理他们。大发说，龙哥不高兴，不如也像我们一样，吸了那神仙粉，好高兴高兴。”
“龙哥当时就狠狠的瞪了大发一眼，他说，“老子从来不碰那玩意。”大发有些悻悻然的，龙哥从身上掏出一包神仙粉扔在桌子。大发那小子两眼放光，马上就拿了过来。”
“他们正忙着找火，找锡纸，龙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去了洗手间。我多喝了几杯，尿泡也涨了，也去了洗手间。我尿到一半就听到龙哥在墙的另一边毕恭毕敬说，“大哥，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兄弟这也是没别的法子，又没有别的赚钱的本事。”“兄弟想好好过日子了。””
“没了？”
“没了。”易永飞一摊手，“就这两句。”
殷俊让人把易永飞带出去，他和许奇去了会议室。
“许队长，你觉得易永飞的话可以相信吗？”
许奇思索了一会，缓缓点头，“可以相信。”
“潘文龙的死，很可能和易永飞听到那两句话有关。”
许奇点头赞同，殷俊接着说道,“潘文龙能屡次给易永飞等人提供高纯度的毒品，可见他在其中的牵涉很深。他贸贸然想退出，过正常人的日子，最放不过他的人就是他昔日的那些兄弟。”
“只可惜我们不知道和潘文龙通话的人到底是谁。”殷俊顿了一下，“许队长，在清江，潘文龙的抛尸现场，没有手机吗？”
“没有。”许奇手握成拳，重重的按在桌子上，“潘文龙就算把手机带在身上，也肯定早就被凶手拿了去，就算没被凶手拿去，也早就不知道被清江的水冲到哪里去了。”
江水悠悠，多少千秋，带走多少忧，又留下几多愁？
“叮铃铃，叮铃铃。”许奇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许奇拿起来一看，马上滑动到接听键，“喂，邢东你们到哪里了？”
电话另一头，邢东笑的苦涩，“队长，我们还在原地踏步，而且，我们一时半会可走不了了。”
“今天早上，莲花乡刚发现了两具尸体，队长，你猜那两具尸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