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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谢十州动了动胳膊。
“不，就不！”程念安努力弯着腰小鸟依人的靠着她，“呦呦有没有想我啊？”
“你想天下皆知我是女子？”谢十州眉头微微皱起，观山谢十州是俊美的少年，这是天下人的共知！
呦呦是她的乳名，来自“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母亲期许她安乐的一生，却又矛盾的起了一个谢十州的名字。
大概是有未筹的抱负，未完结的恩怨，比如萧柏寒！
程念安眉头一皱：“那怎么行，呦呦是我一个人的！”
下一秒，他瞬间笑容如花，娇嗔的拍着谢十州的肩膀：“讨厌，公子吓唬人家！”
谢十州瞬间抖了抖，就连顾久也退后一步！
当然顺便拎着程念安的脖子往后拽。
程念安哀嚎：“公子啊，奴对你的思念如澜江的水滔滔不绝啊，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难道我长得不够美，公子竟然如此冷血！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呜呜……”
谢十州无奈扶额。
抬头却看到人群后一道人影闪过，她的唇角微微勾起。
程念安用力挣脱顾久的钳制：“大舅子，不要那么勒，勒死了我这如花似玉的美男子，你不感觉太残忍了吗？”
顾久嫌弃的撇撇嘴，这个人向来没脸没皮。
“公子啊，有好事是不是带一带我？”谢十州那个神情，一看就有好事情啊。
谢十州微微侧头看着程念安，眉梢微挑：“为晏子玉？”
程念安是晏子玉的人，这谁都知道，就好像天下皆知，她是晏子川的人。
程念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也算是为晏子玉，他是个好的！”
谢十州的眸光凉了两分，看着晏子川被一大群百姓团团围着脸色越发的黑沉，她微微勾唇，只是那个弧度，怎么看着都透出几分凉薄来。
“我昨日才巧遇晏子阳，今日巧遇你，你来到我身边，也是为晏子玉？”
程念安一个激灵，这话锋听着不对啊，他笑嘻嘻的凑上前：“也算是为晏子玉，你若能到他身边，咱们在一起，不好吗？”
他伸手抓着谢十州雪白的衣袖，晃啊晃啊：“我本来就想要以身相许，如此不是殊途同归吗，你看晏子川，怎么看着也不是一个好人啊！”
所以，那些随口说说的话语，那些情深意切的书信，其实可能没有多少深情，也没有那么纯粹！
至少，现在还没有。
若是，她不是谢十州，程念安是不是还会要以身相许，又或者，她就是个男人，他还要以身相许吗？
所以，这个时候，在程念安自己都分不清是为了晏子玉还是为了自己的时候，拒绝刚刚好！
她眸光幽凉的盯着程念安，面无表情的，把自己的衣袖一点一点的从程念安的手里拽出来。
她不会让任何人利用她，她身后还有风云寨家人，她不会去赌。
程念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的谢十州，一时愣住了，双手维持着拽着谢十州衣袖的姿势，就那么僵在空中。
谢十州甩了下衣袖上的褶皱，似乎在甩掉什么东西一般。
话语轻却异常坚定的一字一字清晰传来：“我是宁王军师，你是太子麾下，道不同不相为谋！”
“呦……”程念安的话卡在谢十州冰冷异常的神情里。
“军营相救，我以龙城相还，不够吗？”
这话已经不是凉薄，甚至有些扎心了。
“谢十州！”程念安脸上没有了笑意，一身红色的衣袍，在耀眼的阳光下，本来是熠熠生辉，此时竟然平平添了几分灰败。
“是，我是谢十州，观山谢十州！”谢十州对着程念安微微点头，抬步往晏子川走去。
程念安伸手想要去抓谢十州的衣袍，顾久的刀却是唰的横在他的手前：“程世子，道不同，不送！”
程念安眼睁睁的看着谢十州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渐渐远去，自始至终，谢十州没有回头，没有半分犹豫。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就是感觉里面的某个地方，突然就很疼，喘不过气的那种疼。
他脸色惨白，眼角红红的，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的明显，偏偏他倔强的站着不动，真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可怜。
不远处的晏子川冷眼旁观，嘴角勾着嘲讽的笑容。
“顾久，晏子川一定会暗中动手，找人暗中相护，让他安全离开凤川！”
“公子为何？”顾久有些不明白，程念安看着谢十州的时候都是笑的，眼睛都是亮的，或许程念安自己还不明白，但是他们都看得见。
没有哪个人会清闲到五年上百趟跑来骚扰谢十州吧？
没有谁，三五天一封书信送达吧？
这些都是程念安做的。
谢十州回头看着程念安的背影，感觉心头微微的酸涩，她昨夜做梦了，梦到她死后，程念安带兵进京，杀了晏子川，推举晏子玉上位。
看着他抱着她的尸体嚎嚎大哭，哭到吐血昏迷。
看着他带她回观山，在他坟前结庐而居，一生未娶。
他那一生，也仅仅过了十年，仅仅十年，仅仅十年而已啊，他就抑郁而终。
若不是她，他本该位高权重，肆意潇洒，荣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