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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沉沉的,像倒扣下来的大木盆。
无星也无月,盖住了所有它想隐藏起来的天光。
北方的冬天每吸一口空气都是寒冷刺骨。
但让人更刺痛的是在这个新年伊始,与最亲密又最陌生的枕边人唇舌相讥。
互相揭穿对方的皮,扒出皮肉血骨下的私心。
葛娜娜被推倒在地是始料未及的事,赵义条件反射地想把她扶起来。
只是手还没碰到她的棉服外套上,刚刚被摔落到地上的搪瓷杯就敲到了他头上。
“砰”地一声,脑子里一阵嗡响,赵义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离,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的液体滑落他脸颊的触感。
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葛娜娜瞳孔里的倒影,已经多了一个右侧头颅流出鲜红血液的男人。
它先是慢慢的……
只有一小行,不过眨眼功夫,血流如注。
院外早就听到动静的赵家人,一直按耐着,留意着。
然后在一声砰响,和紧接着的尖叫声中闯入了这方天地。
黄菊花和赵铁牛看到被血液浸透半边脸的小儿子,连惊叫声都呛噎在喉头。
其余涌入的赵家人皆是瞠目结舌,赵军反应最快,焦急大喊,“快!快拿干毛巾捂住,去镇上卫生所!”
田美铃扯下挂在墙上的毛巾帮忙捂住赵义的头。
赵铁牛面色铁青,瞥见地带血迹的搪瓷缸,只恨不得把还坐在地上的儿媳抽上两耳刮子。
夫妻俩吵架,再气也没有拿硬东西砸脑袋的理。
黄菊花似乎现在才回神,喊出噎在喉间的话。
“天爷啊!杀人啦!”
赵家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不明白一顿饭的时间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马冬梅为了方便洗碗,挽起的衣袖都还没来得及解下来,就被人推开让出一条道。
她来得最晚挤在门边上,现在半边身子一下又被挤到门外边。
马冬梅还没伸长脖子撇开碍人眼的丈夫赵力细瞧。
大伯赵铁牛和大堂哥赵军就扶着拿毛巾捂着脑袋的赵义走了出来。
黄菊花哭天喊地的跑回正屋拿手电筒和钱,儿子头上流了那么多血,要砸坏脑袋出了事可怎么办?
想起村里人磕破头变大傻子的事,心里是又惊又惧,只恨不得把儿媳葛娜娜一棍子打死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大房四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多交代就黑夜急奔去了镇上。
而留下的田美铃看了眼弟妹,心里也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骂一句活该。
她转头吆走儿子,“大毛、二毛快回屋看着点小妹,别让她冻着,捂着脸。”
然后走到门外拉着堂弟媳去了灶房。
马冬梅没瞧见事,但看情形也能猜到一些,妯娌两对视一眼,要说的话都在不言中。
王彩红看了大嫂家的闹剧,心里美滋滋,一扫之前的不痛快。
她没上赶着和蠢货说话,一个大跨步拉着赵铁柱回了正屋烤火。
屋子里呆愣的葛娜娜完全被人忽视。
也没人来扶她。
她撑着疼痛的后腰站起身,跌坐回炕上就看着自己的手发呆,那手还不停的打着颤,她刚刚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火气,捡起搪瓷缸就砸了过去。
地上变深的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葛娜娜心里乱成一团麻,更多的是后怕和后悔,抬头看着窗外黑洞洞的夜,她连追上去的勇气也没有。
也不知道赵义会不会有事。
如果他被她砸傻了怎么办?
那她以后怎么办?
……
晚上八点,天色黑如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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