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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江远。”万峰和郝教授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江远像从梦境中醒来一样，笑道：“老师，万总，我太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见到呆若木鸡的江远恢复了灵气，他们两人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万峰亲热地拍了拍江远的肩膀。
片刻后，郝教授的眉头皱起来，对万峰说道：“你这个病例，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只是……”
万峰问道：“是吗？医学我可不懂。”
郝教授说道：“平时治这种病，我们一是补肾，二是消炎，当这两个方法都不凑效时，那用西医手段，割掉一个肾脏。几乎没有人会联想那个地方，也是产生肾盂肾炎的原因。”
这立竿见影的效果，让万峰深以为是，不断点头。
郝教授继续道：“从你这个病例，可以推断，还有一些人的肾盂肾炎治不好，原因与你相同。所以，我想征求你的意见。发表一篇论文，让更多的同类患者，不再从简单的肾炎发展到要割肾……”
“还可以发表论文，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江远心里更高兴了，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脸上掩饰不住兴奋。
万峰沉默片刻，继而理解了郝教授这番话，欣然说道：“教授，你别有顾虑，如果能让更多的同类患者得到治疗，我感到高兴啊。”
郝教授点点头，吐了一口长气，然后道：
“这不是治好一个病人这么简单，可以为久治不愈的肾炎患者找到另一种致病原因。当然，你放心，这种学术刊物上的论文，一是范围窄，不会广为人知。其次，人们记住的是这个方法，而不是你的名字。”
郝教授向万峰解释着治愈这个病例的学术意义，希望万峰同意把他的病例写进学术论文中。
“对，主要是为了让更多的医生，多一条治疗肾病的途径。让更多的同你一样的患者早点康复。”江远在一旁补充道。
万峰早就在心里同意了，这十年的折磨，让他想到同类患者的痛苦，感同身受。因此，他大手一挥：“教授，您放心。这也算不上是什么隐私。为了更多人的健康，我没有半点意见。”
郝教授沉思一会儿，问道：“对了，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有儿有女，一共两个。”
“这个遗传性比较强，你了解一下，如果有，就要及早带他去割掉。”
万峰怔了一下。
“不及早给他割掉，长大以后，他又会重复你的老毛病。”江远又在一旁补充。
万峰吓了一跳，走出去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一会儿进来，对着郝教授和江远鞠了一躬：“果然他也有。感谢你们救了我们父子。那我先回去。另找时间再重重感谢你们。论文嘛，放心写。”
万峰又问了些注意事项，心里踏实了，说：“改日重谢。”火急火燎般走了。
郝教授爱怜地望着江远，十分高兴地说道：“在私下场合，你可以叫我师父了。”江远听了，立即站起来，朝郝教授鞠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师父多指教我。”
郝教授平时并不抽烟，只偶尔抽一支，这时，他从抽屉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长长的烟泡，浮在空气中。
江远觉得奇怪。郝教授只有百思不解其解时才抽烟。现在，应该是高兴的时候，他怎么突然又抽烟，又一副凝重的脸色呢？
江远走过去给郝教授续了茶水。一脸茫然地坐在对面，等待着郝教授发话。
“你有灵气，灵气很重要。并不是所有的医学院毕业生都可以成为医生。这其中有许多是混饭吃的。真正的好医生百里挑一，你嘛，万里挑一。”
江远听到“万里挑一”这四个字时，脸红得像关公。摇摇头说：“师父，您过奖了。”
“我没有过奖。不过，你要沉得住气。勿以小胜为骄。要记住天外有天。”
江远郑重地点了点头。
郝教授手机响了。他和对方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对江远说：“记住，后天一起去万总那边吃晚餐。”
“后天，不是开学了？”
“对，开学第一天有人请客，不是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