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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成都办事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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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德平虽然家在金堂,在成都,也是有亲戚,曾经也多次去过成都,认个门还是可以的。在梁家巷的货栈安顿下来,花几天时间理顺了各个环节,就开始拜访亲戚。先去爷爷家,提了四坛杜康酒(特供版)、一箱香皂。

听说孙子上门,崔老爷子有些吃惊,孩子还从来没有单独回来过。没有正经八百坐在客厅等,而是走下台阶来迎他。行过跪礼,被崔老爷子牵着进了客厅。

“爷爷,我书院毕业了,没在家里做事,与同学合作,开始做买卖。”崔德平不等追问,便讲起自己的事。

“哦,孙子,你又长高了,现在做什么买卖,还拿了这些礼品来?杜康酒我常喝,是好东西,这一箱子又是什么?”崔老爷子见孙子如此有礼,也是高兴。

“爷爷,这些都是我们的买卖。自己生产的,请爷爷笑纳。这箱子里装的是香皂,就是肥皂的升级版,各种香味,用来洗澡,满身留香。”崔德平介绍了一下产品。

“这些是你们做的买卖,还都是自己生产的?那这买卖可不小。”老爷子见识多,一眼能看穿。

“我们商号叫兴中号,我在里面做个小头目,专门管成都的买卖,商号在梁家巷有货栈,我以后就常驻成都了。”崔德平简要介绍了兴中号的情况后这样讲。

“那太好了,有这样的买卖,我孙子出息大了。以后在成都,有什么需要家里帮衬的,随时讲。”老爷子道。

“除了这两样产品,兴中号还有许多新奇的东西,在集市上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卖家,很快我们的这些产品就会畅销起来。如果有亲戚想做,也是可以的。还请爷爷多费心。”崔德平又将新出的系列产品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遍。这几天他天天讲,越说越利索。

他爷爷家半农半商,农在外,几个儿子分头把着,商在城里,自己亲自坐阵。人老成精。听到孙子讲产品的好,也生起好奇。

“你以后常驻成都,与家里往来就方便了。梁家巷离家也不远,改天我去一趟,见识一下你们的产品。今天好好在家待着,好久没见着,你奶奶也想你得很,中午,咱爷俩好好喝一盅。这杜康酒可是好东西,常常拿钱买不着。”老爷子做了安排,崔德平本来就想与家人加深些感情,便留下玩了大半天,晚上吃过饭才回办事处。

采买的业务,赵鑫已经干得很顺了,几个供应商愉快的与货栈合作,保证了货源的供应。东家们还常请赵鑫去喝酒,成都的菜做得太好吃,赵鑫很难抵住诱惑,时不时大醉而归。杜亥却很少出去应酬,一来需要有人守货栈,二来他也不愿意与这些买卖人太亲近,与这些人交朋友,远没有和战友那样的亲近,他甚至做梦都想回江源村,与兄弟们朝夕相伴。

崔德平带着桃子等一干人,将货栈升格为办事处,重新分配工作范围。赵鑫不再管钱,交给桃子管。赵鑫除了与供应商打交道外,也需要做销售方面的工作。新来的人,对成都不熟,对搞销售更是陌生。只是个个都喜欢和人打交道,不怕生,头脑聪明。这些都是崔德平在江源村1000多号人里选的。

先让赵鑫带路,一一走访了供应商,打出兴中号的招牌,又介绍了货栈升格为办事处,以及其他的买卖。一鸡多吃,一个供应商也可能是一个代理商,不试试怎么知道?果然有些供应商还是动了心。

然后,派出销售人员,白天分头扫街,了解市场、商家信息,找到可能的合作商。晚上开会,汇总信息,研究对策。

再好的产品,也不可能一上市就被争抢。长官卖肥皂、卖酒、卖四轮马车的案例,崔德平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就如法炮制。

分门别类,选了几家商铺,安排销售人员,现场促销。

在众多商品中,说哪款最好卖,香皂拨得头筹。民用化工产品,人人有用,效果神奇,除了价格贵,全是好处。成都是个消费城市,朝廷都城所在,当官的云集,前朝蜀国百姓100万人,当官的就有4万多,其中至少一半在成都吧。各地的世家富户,又不知多少,云集在此。尤其是太太、小姐们,更是争先恐后,有肥皂在先,再听到香皂,她们一刻也不能等,便安排管事去买。但令她们吃惊的是,有钱居然买不着,管事说排队的人太多,只有明天天不亮再去。惹得这些太太、小姐大发脾气。

崔德平看销路打开,赶紧写信给长官,催办货物。同时大肆采买油脂,运回江源村,兴中号再不是过去那样小打小闹了,只要原料充足,产能可以无限放大。又辟了块地,建了香皂作坊。

崔德平的爷爷来到梁家巷,参观并体验了兴中号的系列产品,看中了其中几项,想买些去卖。崔德平告诉爷爷,成都的市场已经饱合了,不能再发展经销商,如果要买去卖,只能往外地运,出国也行。见孙子说得很中肯,老爷子只恨自己下手晚了,还是买了些香皂、铁器,准备拿到儿子们的地盘上去卖。当然,崔德平还是顾家的,利用自己的权限,给了爷爷一些折扣。

成都市场打开局面,香皂作坊建起来,杜康酒、四轮马车、香皂成了兴中号的拳头产品,靠着其中的利润,杜立可以无忧无虑在江源村养兵富民了。但谁又会嫌钱赚太多,杜立要赚钱的方法太多,不用岂不浪费?何况还要急速地发展,募民种地、募民当兵,哪样不花钱?一天,看着三星村高高的木材堆,便心生一主意:造纸。现在造纸的木材多得用不完,江中的石灰石也随便捡,兴中号有窑、有人手、有设备,说干就干。只是江源村已经搁不下纸厂了,只能在三星村选址建厂。

找来顾同,商量一番,工匠中本来有人就参与过造纸,也是轻车熟路。杜立只是改进了一些工艺,比如漂白。采用了设备,比如锻锤、水磨。在垦荒队中抽了100人,由几个工匠领着,建了一个大大的造纸作坊。用了三个月,就生产出第一批纸张,主要是书写纸,也有少量的草纸。书写纸主要外卖,草纸用来做包装纸、厕纸。

给书院送了些书写纸,让郑院长高兴坏了,拿起笔就写,纸张雪白,厚薄适中,不透墨不染墨,爱不释手。当即决定,以后书院用纸全买杜立的。杜立顺便报了自家的商号。

“兴中号,振兴中华,好大志向。“郑院长听了都觉得鼓舞。

纸张卖了些给书店,用纸的人多去逛书店,价格比原来的纸要便宜一点,质量却好过太多,没多久也打开了销路。因为走私太多,书店常常将纸张卖断货。这本是做买卖常有的事,但是,崔德平没有想到,因为这纸差点招来了祸事。

挣钱的事没有难住崔德平,反倒是花钱的事让他有些头疼。他原本以为到牙行去打个招呼,工匠就会源源不断地招募到,谁知并不是这样的,有是有的,但是人数太少,满足不了兴中号的需要。耕牛也是,牛贩子都打了招呼,有牛就卖给兴中号,可也是稀稀拉拉,始终买不够数。最难的还是马匹,由于需要运输的物资越来越多,要买的马也是需要的紧。长官还想买战马,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明的买不到,有关系到位的人悄悄点醒,还有暗道。接触了几个,都称后台硬,无所不能,区区小事,随时摆平。崔德平怕被骗不敢做主,就写了报告汇报,长官批示:大胆干。

有长官撑腰,崔德平尝试着做了几单,工匠、牛、马,甚至战马,只要钱给够,真的买得到。数量虽还是不能满足需要,也聊胜于无,算是一个应急的渠道吧。于是,便与这几家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偶尔还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国内外小道消息,崔德平也捡些要紧的写了报告给长官。

杜立看了情报,十分重视。汉国老皇帝李寿死了,太子李势即位,他可是成汉国的末代皇帝呀。这是在拉警报呀,留给自己发展壮大的时间不多了。便回书崔德平,让他多想办法加紧和朝廷建立起关系,另拨了一笔巨款供他开销。

其实,崔德平的爷爷、大伯、表兄弟、表姐妹,也在帮他,除了做买卖,也介绍些人与他认识。崔德平有心,发现有价值的,就故意亲近,与之交往,送些礼品,但却没有后宫的关系的,官员倒是有,只是品级较低。世家子弟认识了许多。俗话讲,“四川人竹根亲,牵着藤连着根。”这些世家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彼此间关系复杂。接触不深,真是摸不清底细。

崔德平与世家子弟交往,出手阔绰,无一日无饭局,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却在不经意间,捕捉有用的信息。有关朝廷、后宫的事,不断丰富立体起来。

这天,崔德平正要出门,几个书店的东家齐齐来到办事处拜见,见他们急迫,便问有何事?回说是纸张脱销了,要求供货。崔德平不是不卖给他们,实在是运来多少,都给了他们,毕竟产量有限,不可能无限制地供货呀?

以前他们卖完就等货,买家再急也得等。可这一次不一样呀,是朝廷要买,而且是宫里的内侍来买,甚至威胁几个老板,误了朝廷的事,吃不了兜着走。

几家书店的东家,哪里惹得起朝廷、后宫,三天之内,必须供货,而且量也较大。没有办法,只得来求崔德平了。

崔德平知道,兴中号的纸,不是被买去用了,多半是走私卖到外国去了,那些人见纸就买,不管多少,全部买走。兴中号也从不涨价,任由这些人作为。现在后宫跟着凑热闹,倒是一桩怪事。

“不是还有三天么,办事处暂时也没有货,我先给长官请示一下,看能不能特事特办,专门弄一批纸来救急。如何?各位东家。”崔德平也不能得罪客户,有事就一起扛,能帮则帮。

“那太感谢崔处长了,改日我们请酒赔罪。”众人感激不尽。

崔德平也不耽搁,马上写了催货的信,并向长官汇报了想借机拉近与后关系的想法。

杜立看到信,联想了好一阵,朝廷的正门走不通,皇宫的后门指不定有路。便提笔回信,要崔德平搞清侍者身份,使劲打点,并长期交往。又安排造纸作坊,清空库存,全部发往成都办事处,并派亲兵押运。

货一到成都,崔德平便通知各书店东家,趁他们来取货,又打听侍者的身份。都说以前并不认识,估计是新皇的人。崔德平便要求他们,等侍者来买纸,一定想办法留住,并立即通知自己赶去,想结识一下。众人无不应允。

花花轿子人抬人,社会交往中,有朋友帮助,面子、身份更容易突显。自己说自己好,叫自夸。朋友说自己好,别人会比较认同。果然侍者来买纸,书店东家们一家比一家热情,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天气太热,还上了香皂抹过的湿毛巾。崔德平赶到时,便热情地牵线搭桥介绍起来,说这纸就是崔老弟提供的。

“哦,兴中号的崔老弟,你们这纸可是稀罕物,咱家花钱都难买呀。”一位公公出言。

“公公谬赞了,朝廷要用纸,可是小弟的荣幸。以前不知道,既然公公看得起,那以后我们尽量先满足。请问公公如何称呼。”崔德平很是殷勤。

&34;咱家姓王。这一次,皇上催得急,咱家挨家跑书店,腿都跑断了。以后我便直接找你买纸啦。”王公公道。

“王公公辛苦了,既然是朝廷的事,我们自然要效力。”崔德平不好直接应承,怕得罪了书店东家,便示意王公公借一步说话。

来到僻静处,崔德平从袖中拿出一张礼单,递给了王公公,又说:“得王公公照顾,不成敬意。以后用得着小弟,尽管吩咐。除了纸张,兴中号还有香皂、杜康酒、四轮马车等等,得空请王公公到办事处参观一下,看看哪些朝廷有需要?”

王公公看了看礼单,筒钱100贯,杜康酒(特供版)24坛,香皂二箱。笑笑放入袖中。“兴中号还真会做事,好,我会去看看的。”

待纸张装完,崔德平让人将礼品搬到王公公一行的货车上,都是事先用箱子装好的,外人也看不出是何物。大家送至店外,并目送王公公一行离去。

许久以后,崔德平与王公公打了若干次交道,费了巨额的打点费,才弄明白,王公公是李皇后的近侍,纸张并不是宫里或朝廷使用,只不过是后宫的买卖之一而已。

弄清了病症,才好下药。杜立决定好好经营这一条线,把自己的利益,与皇家的利益绑在一起。个中的原由,杜立对外密而不宣。

所有的畅销商品,纸张、肥皂、香皂、酒、四轮马车都大量地卖给王公公,不仅每一次交易都奉上丰厚的礼单,还给打了不少折扣,保证宫里稳赚不赔。杜立也顾不得李家的独家代理权了,反正没卖给外人,后宫要向自己买,还敢不卖?李家也没有找过杜立的麻烦。毕竟没太影响李家的买卖,从兴中号买到的商品,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