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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柱并不知道白秀禾被关押的具体位置,一路紧赶到洛水镇上后,径直去了孟家铺子附近,选了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
直到看到团团提着一瓦罐吃食从铺子里走出来后,一路尾随,找到了隐藏在巷子深处的小院子。
一展猿臂攀上了院门旁的大树,轻悠悠一荡,就坐在了树杈上,透过树叶观察着小院里的一切。
任婆子把团团迎了进去,絮絮叨叨诉说白秀禾今日的情况。
“还是闹的厉害,要我说这种毒妇就该浸猪笼,她活着就是个祸害。”任婆子对着地上唾了一口。
团团深以为然,点头附和:“要不是她肚子里有了小锦他哥的崽子,小夜能让她安稳活到今日?早捅死她一百回了!”
两人一边骂,一边进了屋子。
屋里光线暗淡,离的又远,丁大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可以肯定白秀禾一定在里面。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像一只激奋的苍鹰,待时机成熟,便会给对手致命一击。
夜幕黑纱一般轻轻笼了上来,任婆子关好了院门,吹灭了屋里的烛火,整座小院彻底融化在了漆黑的夜幕中,只有一线暗淡的轮廓,像极了一口棺材。
丁大柱轻巧的顺着粗壮的树枝爬到了院墙上,悄无声息的落了地,先摸到任婆子的窗户下听了听,几道粗重的呼噜声落进了他的耳朵中。
他又摸到了白秀禾的屋门前,摸到了门上挂着的铜锁,又绕到窗户跟前,窗户没栓,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长臂在窗沿上一撑,脚底一蹬,就跳进了屋子里。
白秀禾一天到晚被绑在床上,醒了睡,睡了醒,晨昏颠倒,到了夜里就格外清醒。
听到动静,不仅不害怕,反而吃吃的笑了起来:“可怜的偷儿,只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我这屋里除了我这具身子,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你要,便拿去吧!”
丁大柱只觉得黑血一阵阵往上涌,万没想到,死到临头,白秀禾还能骚、贱成这样儿,杀心顿起。
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倏然点亮了小桌子上的一盏油灯。
光亮充盈起来的瞬间,白秀禾愕然看了过来。
丁大柱迎着她的目光,一步一步往前逼近。
白秀禾浑然忘了跟丁大柱之间有着似海深的仇恨,以为这个窝囊废相公又念起了自己的好,舍不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来救她的。
不屑又得意的怪笑了几声,厉声咒骂起来:“你这个死货怎么现在才来,老娘都要被小锦那臭、婊、子折磨死了!”
骂了几句,见丁大柱的神色很不对劲,脸板的像铁块,目露凶光,那架势似乎要吃人。心里有几分怯了,强弩之末地咒骂一句:“做个死人脸是想吓唬谁?窝囊废!”
丁大柱依旧一言不发,直愣愣的站在床边,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映的有半间屋子那么大,黑漆漆罩了下来,有着强烈的压迫感。
白秀禾察觉到他眼中的杀意,惊恐不堪的扭动着身子,使劲往炕里面躲着。
“你、你想做什么?”
丁大柱逼近一步,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白秀禾的小腹上,赤红的眼中一阵酸涩,破碎的疼惜感瞬间弥漫开来。
在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底下,是他的骨血,如果能顺利降生的话,会甜甜的喊他“爹爹”,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像珍惜眼珠子那样珍惜他的。
可惜,不会了。
生身母亲因白秀禾而死,他怎能容许自己的孩子从她肚子里爬出来?
白秀禾像砧板上的鲶鱼,无助的扭动着。情急之下,张嘴便喊:“来人……”
丁大柱骤然拔出了腰间的弯镰,手腕一动,划出一道粗犷的弧线。血雾自白秀禾脖颈处的裂口喷涌而出,将那一句无比惊惧的“来人”一并被割断了。
白秀禾死的很快,死不瞑目的眸子里残留着濒死时的惊恐和绝望。
丁大柱随手扯起一块儿破布擦了擦脸上的血,将破布在烛火上点燃后,扔在了白秀禾盖着的被褥上。
火势很猛,一会儿功夫,腥臭的黑烟就遮住了白秀禾黯淡的眸子。
直到大 半间屋子都升腾起熊熊烈火,丁大柱才淡定的跳出窗户。任婆子难听的呼噜声依旧打的很响,丝毫不知道小院子里刚刚发生了一起惨剧。
丁大柱捡起两块拳头大的石头,砰砰砸在了任婆子房间的木板门上,任婆子被吵醒了,骂了一句。
丁大柱攀上院墙,依旧坐在树上。
任婆子以为院子里来了小偷儿,慌忙穿好衣服,出来查看。只见白秀禾的屋子已经黑烟滚滚,登时吓的魂飞魄散,扯着嗓子对着浓烟里喊了两声:“白氏,白氏……!!”
回应她的只有木梁断裂的噼啪声。
“哎呀,这可怎么给人家交代啊?”
她急得直跺脚,火势这么大,白秀禾又被绑着手脚,自然是逃不出来的。
当务之急,只能先救火了。
丁大柱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捡着暗处走,回了桃坪村,到了有水的地方,穿着衣服跳进水里,顾不得河水冰冷刺骨,狠命搓洗了一番。
任婆子慌忙开了院门去喊人救火,扯了几嗓子,附近的住户都匆匆提着水桶来灭火了,火趁着东风,越烧越旺,渐渐地,整个镇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小锦披着外衣开了门,一看到起火的方向,心里便咯噔一下。
孟云初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轻轻把小锦拥进怀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人到了小院子时,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团团带着混混帮还在一桶一桶奋力救火。
任婆子惊惧的看着小锦,当着众人的面,想说又不敢说。
火灭之后,众人逐渐散去,团团很有眼色的把混混们都打发走了。
白秀禾住的屋子烧的只剩下黑漆漆的废墟,关上院门,团团和孟云初拿着棍子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一具漆黑的焦尸。
小锦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看到白秀禾被烧成了黑炭,任婆子差点吓疯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不、不知道啊,我听到有人砸门,忙出来看,就发现白氏的屋子着火了……我没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