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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存礼脸色沉沉, 一股闷气藏于心中。
这时，突闻隔壁传来小童的哭声。
“瑶娘！”
顾存礼疾步走过去，看见瑶娘正狠狠的将手中糖人扔在地上, 跺脚哭骂：“你这做的是什么呀, 我要的是仙女！你这做的丑死了！你去给我买个仙女回来, 买不回来, 你也别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沾了泥灰的糖人，黑乎乎一团，哪里像个仙女，倒像一团屎。
顾存礼拉下脸来，竖眉问道：“怎么连个糖人都做不好？”
奶娘有些慌神, 糖人瞧着简单，真正上手，谁知会这么难。
“奴婢, 奴婢也是第一回做。”她勉勉强强地说。
“别做了，既有现成的，直接去买岂不省事。”顾存礼扔了腰间的钱袋子给她。
奶娘有些为难，不敢说之前人家好心想要教她们做山楂糕，被她们冷嘲热讽了一番, 这会她去买，人家未必肯卖她。
但主君的话不敢不听。
还是丫头机灵，上前抱住瑶娘，“瑶姐，带你去看做糖人。”
二人抱着孩子准备下楼，正好看见阿夏拎了两桶热水在上楼梯。奶娘和丫头对视了一眼，奶娘连忙上前帮忙，“这位姑娘, 我帮你拎。”
“多谢，”阿夏刚要把一个水桶递过去，看清楚来人，忙又缩回来，沉下脸说，“不用了。”
两桶刚烧开的热水，还真不敢硬接，更别说，其中一人还抱着孩子。
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阿夏后面，到了房门口，阿夏把水桶重重的凳在地上，扭头问她们：“二位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丫头抱着孩子上前了一步说：“这位姐姐，昨儿是我们的不是，先给你赔个礼。这不是，瞧你刚才吃的糖人，能不能劳驾卖我们一个，我们是户部侍郎顾存礼的家人。”
“不敢受你们的礼，我们不是卖糖人的，你们找错人了。”昨天那口气还没下去呢，阿夏语气不佳的说。
“阿夏，请人进来。”屋内传来秦木灵的声音。
阿夏有些不乐意，鼓起腮帮子，但还是推开门，让开身，板着脸伸手做邀请状：“请进。”
屋子里刚刚熬了糖，空气里还有甜丝丝的味道。
二人抱着孩子一开始没瞧见秦木灵，因为她身着黑衣，又因雨天没开窗没点灯，屋内暗的很，直到秦木灵出声：“有什么事？”
闻声寻去，一双大大的眼睛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她们。
瑶娘啊的叫了一声，双手捂住脸，将头快速埋进丫头的肩窝里。
丫头下意识的抱着她后退了一步，用手拍抚瑶娘的后背，“不怕不怕。”
大白天的，想吓死人吗？
倒是奶娘还算镇定，扯出一个笑脸说道：“冒昧打扰娘子，小娘子可是姓秦，我们是户部侍郎顾存礼的家人，与府上也是认识的。请问小娘子是否会做糖人，能不能劳烦给我家女郎做一个。”
“哦，那做不了，炉子已经熄了火。”秦木灵说道。
熄了火，再燃上就是。
明眼人一听，这就是婉拒了，正常来说，懂点礼数要点脸面的，当下告辞才是。可奶娘和丫头不是一般人家的仆人，伺候的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郎，今日买不到糖人，她俩的差事也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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