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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药啊, 能随便添加东西？
贺大夫盯着方子上的两位药，恨不得瞪出窟窿来，“试就试, 回头治坏了人, 你可不能赖我。”
万塔城什么不多, 就是伤者多, 城西的一处大宅子里住的都是缺胳膊烂腿，伤口一直不愈合的兵士，家乡回不去，回去了就是拖累，还不如留下, 好歹有口闲饭吃，饿不死。
若是有敌人攻城，还能堵个人墙。
这是消极的想法, 可再消极的人只要不想死，都对前来医治的大夫报着一丝希望。
贺大夫每次走进这里心里都沉重的很，他拎着烧酒，把屋里人一一看一遍，最后走到最里面的床铺停下。
原本躺着的人吃力的撑坐起来, 看着贺大夫笑：“贺大夫，你来与我送行。”
笑容凄惨又悲凉。
贺大夫不敢多说，有时候希望比失望更伤人。
“我来给你上药。”他掏出瓷瓶，虽然方子上说久贮更妙，但药有没有药效，是能看出来的。
“贺大夫，我都一只脚跨进棺材的人了，就别浪费药了, 费这药钱还不如让我吃顿好的。”王忠良瘦脱形的脸上露出无望的笑容。
“最后一次药，若是没用，我就请你喝酒。”贺大夫低着头用烧酒调匀，趁对方说话间，啪的敷上去。
“嗷！！”王忠良疼的喊起来，“贺大夫，你想省一口送行酒，也不至于疼死我。”
“闭嘴！”贺大夫一声吼，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药在伤口上细听竟然能听见嘶拉嘶拉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贺大夫小声问王忠良。
王忠良莫名其妙地听了听，摇头，侧着耳朵用力听，还是摇头。
聋子！
贺大夫翻了一个白眼，眼睛就快贴到伤口上去了，前后左右地看，像是看一件心爱之物，看的王忠良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引得贺大夫再次拿眼瞪他，只好悻悻闭上嘴，连呼吸都放缓了。
腐肉已经刮干净，却总是不愈合，流出来的血带脓，可这药才刚敷上去一会，血色已经变红。
这是为什么？
“奇怪！太奇怪了！”贺大夫站起身，因久蹲晃了一下。
药童连忙扶住，担忧的喊了一声：“师父。”
贺大夫置若罔闻，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住，屋子里的伤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将视线集中在贺大夫身上。
贺大夫这是怎么了？
贺大夫回头对药童说：“你别回去了，今晚住这，看着伤口，要是有……算了，你去给我搬个床板来。”贺大夫又坐回床边，“今天我睡这。”
药童看看周围环境，这里哪还能睡人啊，这些人躺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洗澡，加上肉腐烂的味道，引着乱飞的苍蝇。
贺大夫瞪他：“你若是能看的明白，还需要我来睡？”
药童脖子一缩，连忙跑去找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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