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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艾德爽快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对于美食并没有太多执念,但眼下既然已经花了钱,尝个新鲜倒也未尝不可。
“那好,我这就给您削一个。”
尖嗓子谄媚地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竟然直接在手掌里削了起来。
他手头的速度说不上有多快,但相当地熟练,几乎只是削掉了最外面的皮,露出了硬质的、灰褐色的果眼。
之后,他又用另一支w形状的特殊铲刀将菠萝削成了螺纹型。从形状上来看,这令艾德不由得联想到了伊塞克长老的螺纹巨剑。
最后,尖嗓子用水果刀横着削下一片放进盘中,金黄色的圆形菠萝片带给人一种太阳般温暖的视觉感受。
艾德正想用刀和叉把菠萝片分得小一点,却听见矮胖墩在一旁劝道:
“来吧,直接用手抓着吃——我们都是这样吃的。”
直接用手抓着吃?这样做听上去有些不够绅士……不过管它呢,反正我也不是绅士。
艾德拿起菠萝片,像啃面包一样直接咬了一大口,丰富的果香和甘甜味里隐隐有一股酸涩的刺痛感,并没有葡萄酒、玫瑰水和糖蜜的味道。
或许是期望太高了的缘故,菠萝的味道竟然有些令人失望。
“怎么说呢,还不赖吧。”艾德诚实地评价道。味道很不错,但远不如传闻当中的那样梦幻。
他迅速将盘子里剩下的菠萝消灭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掌上和嘴角的水分。
也许上流社会只是需要一个彰显地位的象征物罢了,菠萝的美味与否并不重要,权力与财富才是真正令人回味无穷的珍馐。
一旦失去了那层玫瑰色的滤镜,菠萝也不过只是另一种普通的水果而已。
“那您瞧……能不能放我们两个一马?我们保证为您当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尖嗓子搓了搓手掌,期待地问道。
“哦?难道说,你们觉得替我削了一个菠萝就足以抵消这些天的账单了吗?”艾德眯起眼睛,稍加恐吓。
“不不不……”尖嗓子连忙摆手道,“我们只是想要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好吧。”艾德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我这里正好有一个事情需要你们去做。事成之后,我会在东区给你们另租一间旅舍,这里你们就不要再住了。”
“您打算让我们干什么?”二人点头如捣蒜。
“替我取一样东西,是件容易事。”艾德站起身说道,“具体的事情路上再告诉你们,先和我下楼再说。”
三人下了楼,艾德对那位深皮肤、金衣服的前台说道:
“您好,我想为费比恩·督利·鲁库斯先生和卢奥菲利·波恩·杜里斯先生这些天的开销结账,并且办理退房手续。”
“您无需支付任何费用,本店也不接受贵宾套房的付款,二位先生的全部开销将由持币者本人在另一处支付。届时我方会另行通知,只需要让二位先生在这里签字即可。”
说着,前台又推给他们一份印刷文件。
另一处支付?
艾德猜到另一处显然指的就是梦里的拍卖行。正好他手头也没有太多现金,这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他低头扫了一眼,上面只是一份简单的退房证明。在胖瘦二人组签好字后,前台就将那枚正面刻着俱乐部代号、背面画着镶嵌眼球的手掌徽记的俱乐部身份币退还给了他们。
“好的,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艾德摘帽微微致意,带着两人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
此刻正午灼热的万丈骄阳并没有打消人们的愤怒,平日里繁忙的码头此刻噪音被不满的怒吼声浪所淹没。
这里仿佛一台齿轮被卡住的庞大机器,尽管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半分。
如同蚁群般密集的码头工人将主要通道堵的水泄不通,手中挥舞着滚烫的横幅和牌子。
“我恳求你们回到工作岗位上吧,朋友们!难道你们家里的孩子不是正在嗷嗷待哺吗?难道你们的妻子不是正在翘首以盼你们带着面包和牛奶回家吗?”
一个工头模样,打着黑色领结戴圆顶礼帽的男人正口沫横飞地在木制货箱上大声劝说道:
“我理解,每个人都想要更多薪水,我也渴望更多福利,最好躺在家里就能拿钱。可难道面包会在树上长出来吗,难道牛奶会从天而降滴进水桶里吗?回到岗位上吧,朋友们,用诚实的劳动换取诚实的薪水!我们绝不追究任何人!”
他的声音瞬间被谩骂声和怒吼淹没,也许其中还夹杂着台下几句有逻辑的争辩,但很快淹没在了声浪当中。
艾德压低帽檐,将他的手杖插在腰间,在人潮之中蜿蜒前行。
码头罢工的集会已经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同时这也就意味着,码头区差不多已经停转了一个星期。
这次罢工的主要诉求是将每小时最低工资增至6便士,每日雇佣时间最低不得少于4小时。
码头工人的工作并不固定,存在着淡季和旺季之分,这意味着码头搬运公司在旺季要多支付10-15的薪水,淡季则要多支付25以上。
手持警棍的警察正严阵以待,期待着混乱的发生。一场暴力的镇压可以打击罢工者们的热情,又或者引发更大的连锁反应——一切取决于人们的愤怒程度。
但这些与艾德无关。至少与他此次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无关,他是来取走他的订单的。
这事关于上万人的生存与尊严,即使艾德把手里的无面铁币全部兑换成现金,也发不出工人们一周的薪水。
这是郡议会乃至国会应该考虑的事情,不是神调局探员应该考虑的事情。
就在他想要继续往前走、穿过人群的时候,突然间在他身旁,一个身影直挺挺地、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仿佛一个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