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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任务?”
“简单来说,一项卧底任务。”
伊顿先生望向走廊的窗外,透过毛玻璃,那里分明只有一团模糊的亮斑:
“樵渔帮,听过这个组织吗?”
当然。即使失去记忆,艾德也能每天从街边和报纸上听到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我知道,那是银雾市最庞大的黑帮。听说它们最早是两个帮派,后来合并了。”
“是的。樵夫党大多是本地人,他们最初垄断了河运生意,尤其是严重依赖河运的木材运输;而鱼叉帮早期则是一群外来人建立的,人脉广,三教九流哪都能说上话,因此渐渐在海运码头上站稳了脚跟。”
老人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往事:“……后来,他们合并到了一起,从此一个黑色地带的巨怪诞生了。”
“樵渔帮在东区经营着一个地下血蜜工厂,为其他地区的鸦片馆不断提供着原材料,神调局希望能够拔掉它。”
血蜜是一种成瘾性极强的珍贵药物,医学上可用于伤口消炎、麻醉阵痛,并且能够促进伤口愈合。
这种鲜红的蜂蜜来自于新大陆上一种叫做“织血蜂”的大型蜂类,其以在动物体内构筑巢穴而震怖世界。
他点了点头,继续听伊顿说下去。
“我们的线人已经安插进其中,并且成功找到了地下工坊的位置,只不过——”
“只不过?”
“光拔掉工厂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掌握这些血蜜的流向,买主、金主、代理商……”
工厂没了还可以重建,可一旦这些资源受到打击,樵渔帮便绝无可能在短期内恢复经营。
艾德深表赞同:“明白,所以需要我做什么?”
“根据线人的回报,这些证据被记录在工厂内部的账簿中,锁在保险箱里。我需要你潜入内部,在我们对地下工厂发动打击前取出账簿,防止其被敌方销毁。”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让线人把账簿弄出来?或者调个更强的非凡者来做这件事,比如奎茵,我猜她肯定能把那里掀个底朝天。”
“他既不是非凡者,也没有接受过开锁训练,执行风险太大。神调局必须考虑线人的安全,这样才会有更多人愿意为我们服务。”
“至于人选问题……敌方手里同样有我们的情报。他们有可能熟悉其他人的脸,却不会认识你。”
那倒也是……
以艾德目前所见来看,每个成员都有极高的辨识度——娘娘腔、金发大胡子、鱼脸怪、绷带人,至于夏洛蒂小姐,就更不适合这种潜入行动了。
面生,秘文和特长都具有发挥余地,这样看来自己的确是行动的最佳人选。
“我了解了,时间上是怎么安排的?”
“三天后的清晨,线人会在码头接应你,引荐你入厂工作。对方必定会严格搜身,除了独眼蜘蛛以外,你不能携带任何武器或可疑工具,包括手杖。”
“……我们下午天黑之前就会展开攻击,在此期间大约有8个小时留给你——用来找出账簿,以及掩护线人出逃。”
三天后,八个小时。艾德心中估摸,在有内应的前提下,八小时不暴露身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开保险箱,自己知道几种常用的机械锁结构,足以应付常规型号的保险箱。就算打不开锁,只要能阻止对方销毁账簿,同样可以完成任务。
“没问题,交给我吧。”
他开口应下了这份差事,又说道:
“但我需要提前预支一个月的工资,还有关于织血蜂和樵渔帮的完整资料。”
“没问题。”伊顿回答得很干脆,“正式探员的工资是每周八镑,再加两镑的额外补贴。等回去我就把整四十镑发给你。”
“好的,暂时没别的事情了。如果有其他需要,这三天我会再向您申请。”
伊顿微微颔首,示意艾德可以离开,于是他便沿路返回了大厅。
四十镑工资,没想到这么高,这可比他当维修技工累死累活赚的多得多了。这笔钱足够东区工匠家庭一家五口整年的开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夜暴富?
当然,这笔钱也不是用来吃喝玩乐的,他可不是打算临死前挥霍一把:
独眼蜘蛛是这次行动最可靠的助力,自己必须在行动开始前为它升级音频处理模块和弹跳装置。
而升级组件少不了要花钱,更优质的捕梦网,以及烟色水晶和高强度金属。他估算着怎么也得三十镑。
熟悉的吧台处,奎茵正坐在那里独自喝着闷酒,露在外面的右眼白被血红色填充,稍许有些骇人。这让他想起了月下的乔治先生。
“都这样了还喝酒啊?”艾德坐在了她身旁。
“家常便饭而已。”
奎茵没有看向他,就和白矢一模一样,两个人喝酒的时候都喜欢盯着吧台后面的酒柜,仿佛在琢磨下一瓶喝什么。
“伊顿把任务派给你了?”
“是。”
“你没必要冒这个险。只要我们这边行动足够迅速,就能赶在对方销毁证据之前搞定一切。”
“放心吧,有线人罩着我,这点风险完全可以接受。更何况,我需要找个机会露一把脸。”
说到这里,艾德露出了微笑,抽出一支倒扣着叠起来的空玻璃杯,放在自己身前的桌上:
“不请我喝一杯吗?”
“你还年轻。”奎茵满脸不为所动。
莱芮亚法令禁止未成年人饮酒,但这条基本上是张废纸。甚至连街上的报童都能进酒吧,双脚悬空坐在高脚凳子上,用一个铜子买上一杯啤酒。
“这可太离谱了。我都已经能够合法持枪杀人了,却不能喝杯酒吗?”
艾德伸手去抓酒瓶,却被奎茵在半空中攥住了手腕:
“不。”她用一种极为反常的、平静却又带有威信的语气说道。
“好吧。”
艾德只得怏怏地松开手,看着她用另一只手将整瓶烈酒倾饮而尽,仿佛饮下一壶清泉。
喝完一整瓶威士忌,奎茵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她提议道:
“要不这样吧?如果你能顺顺利利地活着回来,我会为你亲手倒一杯好酒的。”
“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艾德一脸苦瓜像:
“唉,本来我觉得这事十拿九稳了,你这么一说,我总感觉自己有可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