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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他们来阴的呢？得早些同他说说，让他提防着点。”
“本尊从前倒没看出来你如此关心他。”
“不关心他，我关心谁？阁下吗？”
“你那小师侄。”澹台千里轻笑了声，“本尊原以为，你最关心的是这人。”
他似是起了兴味，追问道：“难道不是？”
江云涯望着窗纸，见到窗上映出的人影微微一动，像是偏头看来。他与屋中那人的修为相差只在毫厘之间，走近时也不曾刻意隐藏气息，对方定然知道他来了。
这番话是说与他听的。
这样的伎俩他在话本中见过，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但他没有制止。他也想知道答案。
“是不是与阁下有什么干系？阁下管得也太宽了。”
“依本尊所见，祭酒在你心中却不如那小师侄重要。”
“你说是便——”
“否则你为何在他破境的紧要关头下山？难道不怕他心中记挂于你，道心受损，破境时出了
差池？”
屋中传来椅子侧翻的响动，随即又是一声闷响，似是翻倒在地的椅凳又被人重重踢了一下。
窗纸上隔桌对坐的人影交缠到一起，一人揪着另一人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说什么？”
“本尊说，如若不是你将那小师侄看得更重，为何要抛下祭酒下山历练？历练三年便有一遭，错过这回还有下回，祭酒破境凶险，远过常人，你若有心，难道不应在旁照看？”
“他没同我说过……”
“要是与你说了，你便不会下山？”
“……兴许罢。”
“眼下你已知晓此事，作何打算？”
江云涯见窗纸之上两道人影渐渐分开，一道身影颓然跌回座上，身子佝偻，难掩无措。
不久前对方才问过他的打算，他答不上来。
这时轮到对方自己，也难以给出明确的答复。
他知道对方在感到为难。换作是他，若是担忧一人，便恨不得能背上插翅飞回那人身边，片刻不离。对方也会有同样的心情……可是对方答应过他，要陪他在岛上待二十日。
如今才过去两天。
江云涯不知不觉攥紧怀中狐裘，手指深深陷入柔软的绒毛之中。屋内安静片刻，随后他听到了坚定的答复声。
“此间事了，我便回去。”
江云涯心中感激。
当初那个魔修说，不愿同他结为道侣便是心中没有他，这是骗人的。
他知道对方心里有他，否则不会答应陪他回岛上，只为了在沉岛前看上一眼，不会为了他的无理取闹就跳下山崖，在谷底被伏击时不会一起留下，更不会挡在他身前，说要拼命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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