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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
刘思甫很同意以上观点。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古人并不比现代人笨,虽然没有义务教育这种东西,但常年的社会生活其实在精明上的学习甚至比现代人更加优秀!
最关键的是,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有看到什么好就一窝蜂拥上去的不良习惯,这就给刘思甫的商业化之路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因为精明所以要尽可能多的贩卖,因为赚钱所以许多人入场,因为许多人入场所以价格降低,因为价格降低回本就会很慢……总之刘思甫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去用老式产品和别人竞争,那就会陷入价格战的泥潭,最终难以回本,刘思甫可以确定,低技术附加值的产品是没有未来的!只有开发别人难以仿制,价格实惠的产品才能得到市场!
就像卖烧饼,你会做我也会做,想要拉到更多顾客就得降低价格,这样利润就会减少,但如果我改变思路,做出了更好吃的烧饼或者有别的实用用途的烧饼,且造价没有或提高很少,而且别人难以短时间仿制出来,那么我只要维持原来的价格就依然能赚到钱,且相同的价格下显然顾客会选择我的产品,即使对手降价我也无需降价,因为在顾客有一定支付能力的前提下,只要我的产品性价比更高就不愁没人买,而对手的利润降低势必难以继续投入资金进行产品升级,只能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最终被淘汰。
这就是科技公司的发展道路,即使用在卖东西上也一样,商品——最重要的就是性价比,无论是商业广告还是明星代言、产品升级,只要有投入,必然是为了竞争市场。
刘思甫选择竞争市场,与其去和小贩们争夺本已所剩不多的初级市场,还不如进行产业打击,用技术压倒对手,争抢空间更大的市场!
刘思甫的小脑瓜中各种想法轱辘轱辘的转动着,一个大致还算完善的计划迅速形成……
“多谢师父提点!晚辈没齿难忘!”刘思甫十分高兴的给李威驰深深鞠了一躬,没有李威驰的建议,刘思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经营的方向,这一躬绝对是真心实意。
李威驰倒没有多高兴,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脸色也不是十分好看,刘思甫怎么看怎么感觉李威驰有些落寞。
“汝要做甚么某管不着,但汝务必牢记,汝若用某的武艺欺凌鱼肉百姓,某定不会放过汝,莫要看某以老迈,要杀人也是大把式。”李威驰一边抽出火钳夹起铁块放入炉中一边警告道。
刘思甫看不到李威驰的面容,只知道李威驰虽然难以接受,但还是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李威驰能做出这点让步不容易,刘思甫也知道更多的忙李威驰不想帮也不愿帮,两人就这么默默达成了双方的协约。
“弟子定铭记在心,绝不给师父丢脸,牢记师父教诲,为师父争光进步,如若有做奸犯科,定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天地诛戮!”刘思甫立马开启嘴炮模式,一顿毒誓加彩虹屁组合拍给李威驰。
“得了得了!汝这臭毛病怎得如此烦人!汝究竟是和何人学的,简直跟知了般聒噪!汝若有事便明天来拿竹剑,要做商贩便去准备,少在某面前聒噪些某听不懂的舌话!”李威驰十分厌烦的挥着手驱赶着刘思甫,李威驰觉得刘思甫哪都好,就是聒噪的过分,而且刘思甫说的话也十分难懂,那些奇奇怪怪的名词真不知这家伙从何学来的,简直比媒婆都烦人。
“懂懂懂!多谢师父!徒弟以后会好好孝敬师父,今后定会……”
“还不快走,要某赶人吗?”李威驰扭过头瞪着刘思甫说道,手中的火钳也微微扬了起来。
刘思甫见此十分果断的撒腿就走,连声招呼都没打,生怕那把漆黑的铁钳子打在自己身上。
李威驰看着跑的十分果断且迅速的刘思甫也是眉头一皱,过了一会也只是化作一声悠久的叹息。
“进来吧!”李威驰撇着门边探头探脑的田季澜招呼道。
田季澜小心翼翼的回到李威驰身边,用着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李威驰,他和李威驰就是当年那对一起流浪的难父难子,李威驰收养了这个天性凶狠而善良的小乞丐,两人这么多年以来相依为命早已对一些事心照不宣,但李威驰是官府口中杀人如麻的悍匪这件事还是让田季澜心中有些疙瘩,毕竟为了宣传捻军的暴行,清廷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多年以来都在极力妖魔化捻军及其将领,在尽管自己和其相比起来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的情况下,清廷对于捻军及太平军的宣传却无比认真,甚至几乎成为了一种专门的职业(说书先生),可谓是时时刻刻都在大搞宣传攻势,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捻军残暴的印象还停留在劳苦大众的耳边,对比起只是压迫他们的清廷而言真可谓是对比鲜明,突出了清廷行事之科学、执政之高效、执法之严明……跑题了。
总之在清廷的宣传下,捻军给大多数百姓的印象都是残暴(反正没人证明),田季澜自然也有所耳闻(造谣从娃娃抓起),但田季澜相信李威驰绝不是坏人,他可能确实强大确实凶狠,但李威驰是一个有原则有信仰的善人!这点田季澜可以肯定。
“听到了?”重新加热着铁块的李威驰问道。
“俺听不明白,但俺知道师父是捻子兵。”田季澜老老实实回答道。
“师父,俺听说捻子兵都是杀人不眨眼,吃小孩心肝的魔头。”
“伢子,汝觉得某是这样的人吗?”李威驰摸了摸田季澜的头带着笑问道。
“俺觉着,师父不是魔头,师父是个好人!”田季澜老老实实的答道。
“好人?呵!”
“俺们以前都是好人呐,师父以前还是个读过书、练过武的阔少爷咧!师父当年在南边学武,南边到处都闹太平军,不好呆,师父逃难回了河北老家,却知道咸丰帝被两万西洋兵赶出了京城,西洋人把京城烧杀一空,大摇大摆的屠杀百姓,末了咸丰帝还待低眉顺眼的和西洋人签什么劳什子合约!割地又赔银子!那有这样子的道理!某听闻中原闹捻子,便去投了捻子,捻子军都是穷苦人啊,朝廷要赔钱,又不愿自己出,便要从百姓手中夺!百姓们没了法子才要反抗啊!”
“可后来沃王、天王所部皆败亡,清廷竟和洋人勾结,从洋人手中拿到了大炮长枪,捻军一败再败,终难免覆灭,某不愿就此而死,便逃走了,这一晃便是这么些年。”李威驰感叹道。
“师父是好人,朝廷不是好人,朝廷官吏都是贪官,百姓的钱都落在贪官口中了。”田季澜老老实实的谴责道,虽然不明白,但跟着李威驰说就没错。
李威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徒弟还是没文化,和刘思甫那种有自己见解和想法的家伙明显有着天壤之别,和田季澜聊这种东西显然如同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汝去跟着刘家小子吧,这小子不懂财不外露,定要摊上麻烦。”李威驰挥挥手下令赶人。
“俺知道了。”
“等会!这一两银子拿上,回来的时候去东头的李氏铁匠家买块最好的熟铁来,别让人看见!就说有人要打家什。”李威驰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吩咐道。
“师父?不是说四钱吗?买块好铁不就行了?”田季澜老实的问道。
“叫汝去就去,何来如此多废话!”李威驰吹胡子瞪眼的赶着田季澜。
田季澜只好嘟囔着收好银子跑出门去追赶刘思甫。
……
刘思甫不得不感谢李威驰的警惕与缜密,要不是他派田季澜过来护送自己,只怕这次真得被人抢了。
还是刘思甫太过于理想化了,现代的安全生活让刘思甫失去了警惕,竟然当着一堆乞丐的面拿出了包子,在为了一口剩饭都能打出狗脑子的古代……
总之多亏田季澜及时解围,否则刘思甫怀中的七两银子必定难保,根据田季澜对乞丐们的了解,说不定最后乞丐们连条内裤都未必回给刘思甫留下。
差点被拔了全身的刘思甫十分感谢的递上了二十文大钱做为谢礼,田季澜也毫不矫情的收了下来,随后两人约定以后刘思甫来胶县做生意一定请田季澜他们帮忙后(保镖)才依依不舍(害怕)的分开。
……
赶回客栈的刘思甫迅速收回了自己的字条,并叮嘱(贿赂)范老四不得将自己会写字的事告诉父母后,这才放心的跟着自己父母去刘氏本家祭祖。
……
“故乡几载远离行,荒草一蓬祭未曾。
再遇清明撒细雨,杳思远念遍插旌。
家山北望虔诚揖,先父西归化羽成。
黑蝶翻飞何处去,依稀天外训儿声。”
在身穿一身画着各种鬼画符扮作道士的刘氏子弟的颂唱下,刘氏几百人在刘氏祖先坟前泾渭分明的跪拜先祖,为什么说泾渭分明?因为跪拜的远近、先后、顺序都要看哪家分家供奉了多少香火钱,供奉五十两的跪最前面还是左边,三十两的跪右边,二十两跪中间偏后,十两的跪最后,五两的等前面跪完再跪,等级严明无比,理论上这谁供奉多谁就更虔诚,实际上在刘思甫看来这明明就是谁掏钱多谁有地位,赤裸裸的敛财手段。
偏偏刘园普就吃这一套,为了能跪进去,刘园普硬是咬着牙掏了二十两,以前都是十两,这次因为带着刘思甫来,再加上自己家在饥荒中得到了不少农民抵押的地,经济实力也算有了不小的提高,这才掏了二十两的香火钱。
不过刘思甫无论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自己老爹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高香和外面寺庙中三两银子的大香有任何不同,甚至从刘思甫的位置看,隐隐约约能看见香上面还没刮干净的痕迹,如果刘思甫没看错的话,隐隐露出的金纸上露出的应该是某个菩萨的名字,不知怎的没刮干净就被贴上了连大小都小一号的刘氏高香。
刘园普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刘园普在捧着“高香”时的那股诚惶诚恐的虔诚劲让刘思甫差点笑场,肯定是来不及多看一眼,在跪拜时更是无比敬畏,眼睛都只敢看着地面。
对于自己封建迷信的老爹刘思甫也是无可奈何,自己都还没做到财务自由自然管不了自己老爹,而且自己老爹的倔强劲也让刘思甫十分头疼,要瞒着他偷偷赚钱……不好整啊。
虽然刘思甫老爹已经咬着牙掏了二十两白银,又给本家的人掏了不少的银子作为礼物,但本家哪些人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仍然让刘思甫几次都想上去给他们一拳,靠着向分家敛财来维持体面生活的本家真不知从那里来的骄傲感,别以为刘思甫不知道,本家自己这代人一个有本事的都没有,唯一的一个秀才还每年赶考花销无数,其他的简直都是一群废物,就凭这些人也好意思嘲笑他们?刘思甫只能说一句要是自己绝对不惯着他们!
花了几十两银子,受了无数白眼和嘲笑后,刘思甫总算从随时要抡起板砖砸人的冲动中解脱出来,对那些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本家辣鸡们牢牢记住,刘思甫是很记仇的,这些人,刘思甫迟早要报复回来。当然,不是现在。
……
光绪五年四月初七,折腾了几天的刘园普一家总算是和范老四乘着骡车踏上了会村的旅途,正这时清穆宗载淳刚刚下葬不就,楚勇也已基本裁撤完毕,清廷仍然和列强们在新疆问题上扯皮,新政的施行也让老态龙钟的清帝国缓过一口气,一场震动官场的地震即将开始,而做为我们的主角的刘思甫正抱着用布抱起来的竹剑打哈欠,丝毫没有对波澜壮阔的政局有着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