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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觉得刷棍子确实也挺帅的,但刘思甫作为一个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是谦(bie)虚(qu)的人还是果断的向李威驰道(kuang)歉(pai)请(ma)教(pi)。
李威驰摸着邋遢的胡子,这些天李威驰的日子似乎不仅没有变好,好像反而更差了,连脸色都变得有些蜡黄。
对此刘思甫也有点奇怪,自己给的银子虽然不可能让李威驰过上大半年,但至少绝对能让李威驰的上回水平提高一个档次,李威驰苦干一年都未必能赚到十两白银,除去花销基本所剩无几,有事时甚至还会拖账。
刘思甫虽然感到困惑,但李威驰既然没有说刘思甫作为徒弟也不太好过问。
“师父,这棍子实在太沉,弟子的力气甚微,实在使不动这大棍。师父不如教教弟子别的兵器?”一顿五香麻辣彩虹屁后刘思甫弱弱的向李威驰提议道。
李威驰满意的听完刘思甫的恭维,嘴角的胡子都得意的翘了起来,要说刘思甫在社会上滚打摸爬这么些年,本事没学到多少,但这溜须拍马的水平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各种拍马屁的烂话那是张口就来丝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毫不夸张的说,以刘思甫的水平,那是连坨肥料都能吹上天,否则能力低下的刘思甫也不可能摸到社会中下层,要不是再往上爬不是能说会道就可以平步青云,刘思甫肯定能爬的更高。
“某也只是给汝一个教训,让汝莫要太好高骛远,想耍的一手好兵器,可非动动嘴皮子便能习会,唯有脚踏实地,勤学苦练方能小有所成!”李威驰认认真真的教训道。
“师父教训的是,但师父总得教点别的兵器一招半式给徒弟,徒弟回去也能好好练武不是?”刘思甫腆着个脸赔笑道。
刘思甫并不觉得学八斩刀有什么丢人的,但刘思甫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自己想要开辟一块自己的地盘势必会与老势力展开争夺,刘思甫不认为忍让能保护自己,想搞移民那是很大一笔钱,甚至几百两银子都未必够用,如此大一笔钱,要是自己赚了别人就要损失几百两,在这个时代,别说几百两白银,就是几担灌溉农田的水都能搞出人命来!
刘思甫不认为自己的口才可以让自己和那些既得利益者和睦相处,有人的地方就有冲突,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冲突,生存的空间是有限的,没有人乐意减少自己的空间。就像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可能有人会感动到自己割自己身上的肉来喂你,想要往上爬尤其是在这么个可悲又可敬的时代就得有恶战一场的觉悟!
这也是曾经困扰刘思甫的难题之一,刘思甫本来的想法是按照现代军队的组织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打手队伍,但刘思甫却不知道如何在只有冷兵器且没有什么破坏力的冷兵器的情况下训练队伍,刘思甫对于如何使用冷兵器没有任何经验,仅凭刘思甫自己显然不太可能。
李威驰的出现让刘思甫眼前一亮,经过多次沟通刘思甫逐渐从李威驰嘴中套出了李威驰的过去——
李威驰是直隶人,年幼时跟随父母去往南方定居,后来在大约咸丰帝时期在福建进了咏春拳的大门,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后来太平教越闹越凶,李威驰的父母决定回直隶老家避避风头,但由于舟车劳顿李威驰的母亲病死在路上,李威驰和父亲回到了直隶老家,紧接着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法联军攻占北京城。
后面的事就是李威驰参加了捻军,然后流落此间,李威驰的父亲至今健在,但父子二人也再难相见。
刘思甫很奇怪的问李威驰咏春拳不是教又快又狠的拳法的吗?为何李威驰对使用兵器也能如此纯熟?
之后经过李威驰的一番详细的介绍后刘思甫才明白,所谓的咏春拳并不是单独的拳法,而是一整套完整的武术体系,不仅有拳法也有使用各种兵器的套路其中最著名和厉害的便是咏春八斩刀和源自少林棍法的六点半棍,除此以外有些门派还会教些袖里刀、铡草刀等兵器。
从某种意义上说,咏春拳整个派系都属于偏向于技巧而非力量的门派,所教的无论是拳法还是武器都偏向于套路,无论是八斩刀还是六点半棍,亦或是其他偏门兵器全都是偏向于轻便灵活,属于技术性较强的武术门派。
而在李威驰这种本身就有着恐怖力量的家伙手中,灵活与刚猛兼具的情况下,所能发挥的威力更是强劲无比!从李威驰那恐怖的杀人战绩上就能看出来,同时拥有技巧与力量究竟会发挥出怎样可怕的力量!
“某这棍子也并非是给汝的,这棍子是以前某在江南练武时所用,后来在征战时断了一截,只得换了兵器,留下此棍无非留个念想罢了!”李威驰略显感慨的拎起棍子。
难怪棍子上下不对称,难怪这棍子画风都跟那把破刀不一样,感情这是李威驰年轻时候的,怪不得能长得好看,话说你掏出个这么根棍子意义何在?难道就是跟我显摆你年轻时有多厉害?我知道你很厉害你完全不用跟我显摆,就看你那一身肌肉我都艹委了。刘思甫在内心偷偷吐槽道。
“怪不得此棍竟如此沉重!也只有师父这样的天生神力才能舞得起如此沉重的兵器了!”刘思甫不失时机的又是一个马屁拍过去。
“非也!非也!为师年轻时也没多大气力,只是勤学苦练才有所成就,何况此种兵器所用尚需一定技巧,否则单凭汝有千斤劲也难以持久。”李威驰一边谦虚的否认同时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能使这兵器便已是了不起,师父之英姿真是令徒弟慕拜不已、五体投地!烦请师父不吝赐教!”刘思甫抓住机会递给李威驰台阶,赶快中止李威驰的回忆,毕竟刘思甫的时间也是十分有限的,跟范老四逛街的名义自然不能用太久。
“嗯,说的在理,为师今日先教教汝贴身拳跟八斩刀的敲门。来!看好了!”李威驰一脚踢开地上的杂物,两腿下压,双手握拳摆出一个架势。
“贴身拳,顾名思义便是贴身搏打之时所用的斗拳,其所求所练便是以弱击强,是防身之拳!”
“贴身拳是一套烂拳,但却是习武之人必练之拳法,其中之缘由便是两相对攻落入下风之时若无力战而胜之,便要克敌之长,以贴身拳逼敌缠斗。”
李威驰一边说着一边打出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拳法,看的刘思甫是一愣一愣的,但刘思甫能看的出来,李威驰现在打的拳法就是那一天田季澜打出的拳法!田季澜在力量和体型上都不如对手的情况下,就是凭借这套拳险胜对手最终成功突围。
而李威驰打出来的拳法显然在动作上就比田季澜标准的多,套路间的转换和链接也更顺畅,可谓兼具观赏性与实用性。
“仔细看!贴身拳乃初学者必习之艺,武人一辈子也许都用不上贴身拳,但一定要将贴身拳练到炉火纯青,贴身拳就是护心镜!平常用不到,用到便是要死斗!”
刘思甫傻傻的点了点头,刘思甫倒是还能看出来点,这套拳法完全可以叫疯狗拳(不是现代的疯狗拳),或者说狗皮膏药拳,属于没什么技术含量平时也没什么用处的拳法,但却极为重要,这种拳只能针对一个人,但却能最大限度的规避一切对方和自己的优点,属于搏命般的打法,完全不讲一点武得,每一拳都是专门找对方致命处招呼。
一套拳打下来李威驰身上已经冒起了丝丝热气,浑身的肌肉都仿佛在呼吸一般舒张让人惊讶不已。
“恕徒弟才学浅薄,弟子实是看不懂此拳法,但此拳法倒确是凶悍异常。不知此拳法改如何练其?”刘思甫小心翼翼的问道。
“过来扎着,两拳向错,一拳在上是为天,一拳再下是为地,天拳主攻地拳主守,就是这样,摆好!”李威驰像摆弄一个木偶般摆弄着刘思甫的身体做出正确的动作。
“接敌时,天拳后拉,地拳迎敌,随后压身而上,就是这样,以肩对敌,天拳上递,击敌下颌,在压下盘,站这么高做甚?”李威驰托着刘思甫打拳,纠正着刘思甫的问题。
第一遍拳刘思甫足足打了两刻钟还多,打完一套拳刘思甫已经是汗流浃背,反观李威驰那是毫无反应,其经验之老道可见一斑。
“这便是贴身拳的整套拳法,就这么多,贴身拳最讲究随机应变,二十二式非是定式,对敌之时一定要以实用为主,万万不可死搬硬套!”李威驰看着大口喘气的刘思甫平静的教训道。
“多谢师父提点,真没想到功夫竟是如此模样。”刘思甫抹了一把汗笑道。
“哦?那汝觉得功夫该是何样?”李威驰挑着眉毛笑着问道。
刘思甫就把自己在后世看的电影和武侠小说上的所谓秘籍所谓功法,一个人能打几百上千个,飞檐走壁、一苇渡江、气功接刀什么的一口气给李威驰讲了个痛快,虽然就算刘思甫也明白那些东西多半都是假的。
“还乾坤大挪移,甚么一苇渡江,甚么武林秘籍,汝怕是话本看多了罢!”李威驰还没等听完便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要是功夫真能有汝所言如此神奇,那世上那还有甚么朝廷,一个高手要是都能顶几百个禁军,那皇帝还要禁卫做甚?”
“功夫可远远没有说书先生嘴里那么风趣……功夫本身就是一把刀,不磨就一无所用,磨了也未必有用,功夫是厉害,但仅一人之功,一生穷尽也未必能有多大出息,功夫再好也挡不住强弩火枪,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猎犬奔马。”
“功夫啊!无非是一群一无所有之人为保护自己所创习之能罢了。”
“功夫本身就无甚稀奇之处,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勤学苦练,只有交手之间的腾挪与争斗,一刀一剑都是血性和技巧的较量,大多武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苦日子,都是得过且过的人家罢了!”李威驰感慨不已。
刘思甫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的,显然现实和梦想还是有差距的,武术显然没有外表一般光鲜亮丽,也没有电影小说中那么神奇。
要说也是,毕竟功夫练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摆脱不了地心引力,也摆脱不了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功夫本身或许就是一种象征,它没有什么具体的样子,只是那些不断提高自己的人们不断开发自己身体潜能所做的努力罢了。
虽然早就有了点心理预期,但真正知道后不免还是有些受打击,不过刘思甫也并未太受打击,虽然不可能一个人打几百个,但至少一个人打十来个还是非常有可能的,自己目前的目标也不大,能单挑过大部分人就算过关。
安慰了一下李威驰先生后,刘思甫又赶忙请李威驰指导自己练习刀法,李威驰抹了把脸,拿过八斩刀开始教刘思甫如何练习八斩刀法。
两人的练习足足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在范老四数次提醒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相互告别,临走前刘思甫又给了李威驰整整一两半碎银子并将一包包好的压缩饼干送给了李威驰,李威驰愣了一下才接过腌肉,心中倒是有些感动。
“伢子,听说汝要跟刘家小子卖这东西?”李威驰拨开黄纸捏着压缩饼干问道。
“那是,刘少爷说这东西叫奇味饼,好吃的紧!俺都差点啃掉手指头咧!”田季澜十分诚实的回答道。
“那可是好东西,某可要尝尝。”李威驰笑着闻了闻压缩饼干,然后掰下一块塞入嘴中。
第一口嚼下去的那一刻,本来有些吊儿郎当的李威驰的双眼瞬间就变的耐人寻味起来。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这里的,是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