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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几乎是在真绪迈进体育馆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梦。
她身着高中制服,混在相同制服的人群中,跟着人潮流动寻找座位。一位应该是高中好友的女生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两人偶尔把脑袋凑在一起说话。
牛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确实是小了不少,大概是梦到中学二年级的比赛了。
印象中那时有一场全国联赛,校内的高中部也来了两个班观赛,但真绪并没有到场。她会来看他的比赛是他升高一,她升大学后才有的事情。这个时期,好像连表白都还没发生,他只是不再叫她“老师”了。
梦中的意识总是倾向于把一切不可能事件合理化,梦的主人也只能从尚在活动的记忆支持下隐约察觉到异样。
再次把目光投向观众席时,在密集的人群中对上了真绪的目光。她似乎对他出现在此有些意外,惊诧地微微张大眼睛,随即露出笑容。两人离得很远,他却可以把对方的表情看得清楚。那是一个陌生的,深藏在他久远记忆中的表情,温和却疏离,被真绪自嘲为“虚伪”的表情。
她说这个词时,曾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结果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反馈,只好摆明了问:“你会讨厌我这样吗?”
“不会——不要对着我就好。”
牛岛忽然觉得无力,抓着球定定地站着,指节像刺痛似的抽动了一下。
梦中自然难以理清那股滞闷从何而来,他只能依靠混沌的本能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真绪朝他挥挥手,开口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只能看到口型,大概是“加油”一类的吧,引得身边的好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来。
没有回应对方,牛岛缓缓吐了一口气,转头迈步发球。
嘈杂的声音像每次集中精神时一样远去,他做好准备投入比赛,但刚把球打向对方场地,时间突然变得很快,意识模糊间只看得到球的几次触地,长长的象征比赛结束的哨声就吹响了,紧接着是队友们获胜后雀跃的庆祝和观众席的欢呼。
牛岛喘息着,一步步走到场边用毛巾擦去额角的汗水。心中那股沉郁更加强烈。
这样的梦毫无道理,无能又愚蠢。
他从未在打排球时想起她,比赛也好,练习也好,一次都没有过。
现在的状况却在让一切失序。
焦躁地拧紧眉,跟随队伍站上领奖台时,无数的彩色碎礼花从不知何处落雪般飘落,偌大的室内场突然播放了一段轻柔的、熟悉的音乐,是一个女人的哼唱。
他习以为常地听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真绪的歌声。她偶尔会哼些小调,大部分都是他没有听过的曲目,这一段是她最常唱的。
那股焦躁随歌声逐渐演变为无奈,他认命地垂下视线,看礼花躺落在地,静静听那歌声在人山人海的馆内闲适地哼唱回响。
“生气了?”相同的音色在近处响起,他抬起视线,对上一双笑眼。
女人穿着白袍,里面是常穿的浅棕色短衫和黑色长裙,柔顺的长发扎成马尾,发梢微卷拂在肩上。
是真绪大学时的样子,白袍本该是实验时穿的。她手里撑悬着一面金牌,胳膊间还夹了一小束洁白的礼花。
甜蜜的笑,显得不合时宜。但和一开始疏离的笑容相比让他觉得亲近又熟稔,手臂几乎要下意识地揽上她的肩抱在怀里。
莫名其妙,让一个大学生穿着实验服来颁奖。但这质疑只会反过来让他自己困扰。
牛岛背着手直挺挺站着,专注地盯着她看,迟迟不肯弯下腰。
“生气了?”见此情况,那笑容收敛了一些,又问了一遍。
“嗯。”他听到自己回应。
“为什么呢?因为我来颁奖了吗?因为我来了所以生气了?”反问的语气有些无辜,让牛岛突然很难硬下心肠点头。但这是事实,他的理智在这里变得虚弱,难以压抑深埋的东西。
所以他还是缓慢地点头了,出于反抗,出于愤怒,出于报复。
如他所料,对方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又脆弱的神态。
场馆里没有人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哪怕有,牛岛也不想回应。
这些仪式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如此大费周章,也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毫无必要的情境罢了。
垂眼等待她接下来的话,牛岛很有耐心地站在台架上,抬起手看了看,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变回了高中现在的身体。
真绪的目光也随着一起看他的手掌正反翻了两下,然后她短叹了一口气,仰头问:“我们分开多久了呢?”
“三个月。”
“觉得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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