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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以共同考试和二次试验都异常优异的成绩进了早稻田大学,的确是只靠一般入试就能进好大学的水平,也终于让牛岛家松口,默许了两人的恋情。既然牛岛家都没有再反对,真绪家自然也不会多加干涉。
8月,再次动身去东京,搭上新干线后她发邮件给恋人:在新干线上了,在家等我。
刚发出没两分钟牛岛打来电话:“过来以后直接来体育馆,我在打球。”
想到要在东京那样炎热的天气下步行到大学体育馆,她心中叹气:“好。”
倒霉的是在市区搭乘的巴士空调坏了,坐在里面和蒸桑拿差不多。车上只有寥寥几人,看上去淡定得让她怀疑自己。把脑袋凑到窗户空隙前吹风,眯着眼睛看夏日繁华都市的街景,大楼间匆匆行走的上班族还穿着板正的西装长袖,脸上竟然没什么狼狈的汗水。下了巴士后,她在烈日下从背包里翻出鸭舌帽戴上,刚走几步路就被热得颊边滴汗,只好从便利店买了冰饮料,一边喝一边走。
一见到等在体育馆门口的牛岛,就快步上前扑进他怀里:“好热。”
“手帕呢?”
“放在包里的,但是找不到了……”
牛岛把她带进有空调的馆内,边替她把帽子摘下,把口袋里的手帕给她:“那边有一个洗手间,去洗脸。”
从洗手间出来后,才发现牛岛把头发剪了,短短的发茬看上去很精神,她多看了两眼,还是没忍住踮起脚抬手,牛岛察觉她的意图,便弯下了腰。
揉了揉他的脑袋,被这新奇的触感逗得笑出声,她道:“连你也热得受不了了,第一次看你剪这么短。”牛岛等她摸够了直起腰:“在这里等一下,我收拾好带你回去。”
“就要走了?”
“嗯,下午4点训练结束了。”
“那让我过来干嘛?为什么不能直接去你家等你呢?”她气得在他后腰轻捶一下,恼自己白走这么多路。牛岛默不作声,去准备室收拾好后拿着一片冰敷贴,在她后颈贴一片,拥着她往外走。
即便是下午四点,阳光还是灼人,空气中都蒸满湿意,两人戴着同款黑色棒球帽走在校内的路上。暑期来了很多参观的旅游团,举着相机四处拍,一个看上去像高中生观光小队中的几人甚至把镜头明确对准了他们两个。
真绪把帽舌拉低,小声对牛岛说:“是不是认出你了?”
牛岛转头看一眼那个方向,把几人吓得立刻装作拍风景。
“不知道。”
背对他们走了几步后,牛岛耳朵灵,听到他们小声讨论“好高”“情侣”“般配”一类的词,便同女友纠正:“没有认出来。”
晚饭时,真绪说没胃口,买了一个三角饭团吃了两口就吃不下,牵着牛岛在他家附近找到精致的甜品店,要买生日蛋糕。
“总是忘记带手帕带手机带钥匙,还记得我生日。”牛岛难得发表了情绪暧昧的评价,对方自如地把它当做赞赏:“把牛岛先生和研究放在相同高度予以重视。”
挑蛋糕时又好像对哪一个都很不满意,她呼吸很重,对他说:“有点想吐。”
牛岛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因为甜品店离他租住的地方近,就先把她带到家里,进了卫生间,真绪趴在马桶上吐了一会儿。
这种感觉很不好,头晕,胃里一直痉挛,还让她回忆起伤心事。
她精疲力尽地拨动冲水旋柄,又趴在洗手台前洗脸漱口,牛岛端了水和药进来,递给她服下。
“什么药?”她喝了几口水,感觉好些了,嗓子被刺激得沙哑。
“解暑。”牛岛任她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支撑呼吸不稳地靠着。
生了病好像情绪特别脆弱,她把水递回去后就窝在他怀里不肯离开,牛岛替她把已经变得温热的凝胶贴撕下来丢进垃圾桶,抱着她去床上,空调已经开了,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源源不断输送冷气。
“去医院吗。”他在她额头上又贴一个降温贴。
“不是已经吃过药了,躺一下就好了,不去。”她皱眉,声音有点虚弱,“而且还要给你过生日。”
“无所谓过不过。”牛岛说。
牛岛租的房间不算大,和真绪的那间构造差不多,多了一个小阳台,晚上躺在床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月亮。此时黄昏,她转开眼睛看天空火红的晚霞,小声道:“骗人,天童君说你去年生日一直在等我的邮件,过得不开心。”
两人间静默了一会儿,牛岛把最后一个降温贴贴在她小臂,属于凝胶的奇异淡香小范围弥漫,她说:“去买蛋糕吧,买你喜欢的。”
牛岛不动,她用手摸摸他的脸,手指从他眉尾一路向下滑到下颌,动作轻佻:“觉得愧疚了,牛岛君?粘我粘到走几步路也要人接,害得女朋友中暑了,连生日蛋糕都不敢吃了?”
“对。所以去医院。”
虽然她不情愿,但之后又吐了一次,把吃下的药也吐干净了,还是被强行带到医院问诊。医生说是中暑加上疲累缺少休息,要挂三瓶药水再观察一晚。在女友的要求下牛岛申请了单人病房,单人间里有电视,床也更大。夜间医院走廊很安静,灯光昏暗,牛岛拉开门走进明亮的病房,她坐在病床上,见他手里提着蛋糕礼盒,很满意地笑,没插针的右手欢快地在已经架好的饮食板上示意。
被迫买来蛋糕的牛岛把礼盒摆好,解下丝带,和她一起插蜡烛。
“以前都是定做的,你在东京,天气热又带不过来。我应该早点联系刚刚那家店订一个的。”她轻声抱怨。
牛岛并不是很喜欢她几乎每年都订的排球蛋糕,一直觉得那蛋糕很怪异,排球运动员的家人朋友好像总喜欢给他们定做带排球的生日蛋糕,而且球要越大越好,有的人会喜欢,更多的则是在社团活动时凑在一起苦着脸吐槽。想来篮球社棒球社等球类社团应该也不能幸免。
“这个挺好的。”牛岛说。
“看着排球蛋糕上被写满花哨的字,插蜡烛点火,再在半个排球面前被逼着许愿,最后亲手拿刀切开排球蛋糕时的表情,真的很精彩,是我一年中能见到牛岛君最精彩的表情了,好可惜。”她大叹,迎着牛岛默然的复杂视线,一脸坦然地在造型简单温馨的蛋糕上插蜡烛。
牛岛挡开她的手,整齐地把蜡烛插好,护士允许吃蛋糕,但是禁明火,真绪注重仪式感地把手机翻开放在蛋糕旁边充当烛光。
“快去光灯。”她在病床上催促,寿星听话地走到门边按灭开关。
黑暗中,微弱的屏幕光映照出两人的浅淡轮廓,时隔一年再次重温这场景,牛岛在女声低柔的生日歌中看向她。笑容因为病意带点虚弱,输液的那只手不敢晃动得太厉害,嗓音也比往常沙哑,中途手机息屏一次,被她镇定地重新唤醒。
去年在暑期集训期间,拒绝了成员们给他过生日的提议,牛岛照常练习,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失误。晚上成员们打大通铺睡觉,他躺在靠窗的最里边,窗外依旧是明亮恬静的圆月,在薄纱一样轻盈飘动的云间停驻,他翻开手机的次数恐怕比一年的量都要多。往年是一起过生日的,她并没有发邮件祝贺的习惯,但今年特殊,所以也许,会发邮件替代。他这样想着,偶尔看着从窗帘缝隙间只露出半轮的月亮,偶尔查看邮件通知,成员们各异的呼噜声中按键的响动不算突兀。一直等到午夜近十二点,才逐渐接受了事实。
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那半块月亮,想到了那像半个排球融进纸板似的古怪蛋糕,螺旋状的双色蜡烛,还有女人被烛光映照的脸庞,她总是像哄小孩一样笑着,瞳仁里反射点点烛火的碎亮,很随意地唱着生日歌,有几年是日文,有几年是英文,英文的次数更多一点。唱完后,她会逼他闭上眼睛许愿。
一直以来,牛岛都只是依从她的要求闭上眼睛等几秒钟再睁开,从来不会许愿。
“牛岛,许个愿吧。”回忆里的她这样说。
牛岛在一线月光下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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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岛,许个愿吧。”她唱好歌,长长地呼吸一次,好像有点累的样子,又按了一下手机按键,让屏幕光不要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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