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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人，根本没有一起用力，用的力道不一致，方向也不一致，真应了那句诗，你方唱罢我登场，小小的筏子当即打起旋来，女人们则立刻配合的尖叫起来。
“啊，停下，快停下！”老婆率先发难，“老郭你行不行啊你？不行我来，好歹我也荡舟大纯湖……”
“老娘们你说什么？怎么就不行了，不得有个适应过程吗？”我怒了，男人最忌讳的就是不行，你还特么的偏偏伤口上撒盐，找打吗？
老婆冷笑，“呵呵，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都没有一起划，方向也不一样，起开让我来，随着我的口号划。”
老婆挤开我，就要抢我手里的门板。我连忙扭过身子，“干什么干什么？要拿就拿你儿子手里的，我不用你指导。”
小胜立刻紧了紧手里的板子，“我不！”
好吧，确实是一个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老婆只能把视线投向小侯和老洪，小侯嘴唇蠕动，似乎要说什么。我一看不妙，体力活怎么能少了他，急忙开口，“这样好了，你就站在前面喊号子，就像划龙舟那样，我们自然就一致了。”
老婆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划，“也行吧，反正你们是男的。”
多新鲜啊，我们不是男的还能是女的吗？或者你是男的？
不过说实话，有指挥和没指挥就是不一样，不然龙舟也不会成为咱中国的一个大牌面——当然，我这样说也有点片面，但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指挥的重要性。
“一二一，一二一！”
听听，这简单明了的节奏，这吐字清晰的大白话，从老婆早就听惯了的腔调发出，听着还真是别有韵味。
很快的，零点的这一次循环，筏子顺利启程，朝着小青山的方向奋勇前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这在前面的循环里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想想还真有点小兴奋。
难道这就是征兆吗？承受了无数次折磨后，循环终于要破灭结束了？我要逃脱苦难了？
可是，会有这么顺利吗？这个循环的尿性，深受其害的我难道会不了解吗？诡异呢？虫潮呢？邻居们的真面目呢？这些难道就不考虑考虑吗？
这让我心中暗自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常情况下更会有妖孽横行，突出一个戏剧性的惊险，不可能毫无征兆的就能顺利破环。
我一边听着号子划水，一边注意着看似平稳的水面。在一片昏暗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稀稀拉拉的浮在水面上，水下似乎也有微光。
是新的诡异要出来了吗？那样的话就得小心点了。我的心哆嗦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要出言提醒，却发现正卖力划水的小胜忽然停下了。
他先是望了望迷蒙的远处，又立刻看向我，一脸的困惑，“好像，我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老洪也翘首张望，“是的，我似乎也听到了。”
还有人吗？这倒是一个新情况。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其实待久了，腥咸气息也不是那么难闻。
大约这就是人类的适应性吧，只要不是特别变态的状况，人类就总能适应过来。
不过我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丝毫动静，“你们是不是听错了？这种压抑的环境下，出现错觉很正常。”
“嗯，我也不是很确定，或许……”
“不不，有动静，我听到了，一点也不假！”
小侯急急的打断老洪的话，抬手指着前方，一脸的惊惶。
我连忙问他，“小侯，你真的听到了？不是吱的一声，也不是筏子本身的动静？”
小侯脸颊抖动着，像是安了电动小马达“我的郭哥呀，我还能骗你不成，真的……啊，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个声音！”
小侯抱头惨叫起来。
这更让我疑惑了，因为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是大洪水的动静也没有听到。
我不由看向老婆，老婆也摇了摇头。
“不是，你们没有看到……听到吗？”小侯似乎有些崩溃了，“这么大的声音你们没听到？它在喊，非常清晰的招呼我……不，招呼我们，让我们来，来吧来吧！”
我愣住了，后面是不是还要来上一句相约九八啊？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喂，你认真点，什么就来吧来吧！对了儿子，刚才你不也听到声音了吗？你听到的是什么？”
儿子小胜瞥了瞥我，“错了，现在听不到了，应该是错觉刚才。”
“其他人呢？老洪你不也说是有动静吗？”
老洪摇头，“没了，好像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我跟你说，这种情况也很常见……不不，不能说常见，而是突发大洪水，我们的心理都承受了巨大的压……”
眼看老洪又要长篇说教，我连忙打断，“好，那就这样，咱们的时间耽误不起，抓紧划船，一惊一乍的对谁也没有好处只要能划到小青山，咱们才能有活命的机会。那个，小侯，你还行不行啊？”
就这会儿工夫，小侯已经蜷缩进他老婆小芬的怀里，只顾着哆嗦，什么也做不了。听了我的话，也完全没有反应，倒是小芬抬起头，“我来吧，让他休息一会儿。”
好吧，这确实是让人感动的、互助互爱的一对，假不了。
看到小芬拿起门板，老婆舔了舔嘴唇，“那我继续喊了。”
熟悉的号子响起，一场变故之后，我们的配合反而更默契了，筏子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增长，真的像是安上了一个电动小马达似的。
就这时速，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小青山吧？
我不时的抬头张望，试图发现小青山的影子，可是一片昏暗蒙昧中，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只是感觉好像划了很久很久，然后回头，也找不到大楼的方位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不，应该是整个世界都放弃了我们！
“没声音，怎么又没声音了？”
小侯嘟囔起来，我却猛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