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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眉心嘣嘣直跳,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乎那儿有我的第二颗心脏。我条件反射的想要按压住眉心,手却僵硬无比完全不听使唤。继而我想要模糊心头那个可怕的猜测,却怎么也模糊不了,那种心悸的感觉,反而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压过来,让我心惊肉跳中一阵阵的忘乎所以。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最后我只能神经质般的念叨着,一遍又一遍,一副不想接受现实又必须接受现实的失败者模样。
好在下一瞬,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从我的情绪海洋中冒了出来,我眉心的泡泡呢?
对呀,我眉心的泡泡是不是还在呢?还有我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了,又变了没有?是本来的面目?或者依然是那几个“替代品”的模样?
可惜的是这儿没有镜子啊,不然我就仔细照一照我的鬼样子……
我这样发散着思维,试图忘记一些事情,疏忽一些真实,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我重重一击——
曹颖如紧随着我老婆的动作,也一步洞穿了我的身躯,然后向前三步走,那摇摇摆摆的肢体协调自然,凸现出一个圆融自在随心所欲的真实。
而这个真实,自然愈发凸显出我的空虚寂寞冷——好啊,原来我才是僵尸一样的程序!
真是可笑,我还认为别人可笑可怜,原来都是在说我自己。这就好比仰头吐唾沫,最后全特么的的砸在自己脸上了!
而这个,可不是计划的一部分啊,更不是我的计划,我自认为还没有二百五到这种地步!
至于是不是别人的计划,那个别人又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想知道。因为我现在很懵很烦很愤恨,觉得现实的样子太恶心太丑陋,凭什么就单单把我排除在外了,凭什么……
又是一阵耳熟能详的无能狂怒,却难掩真实的棱角,就像流水退却之后的狰狞,总会在某一刻突然诈尸,吓我一大跳。
所以我才磨叽了这么久,不愿承认,现在躲不过去了,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不是他们虚假,更不是循环虚假,而是我的问题!
是我假,我不存在!多么悲伤的一个现实,最可笑的原来是我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啊……
我不停的用啰嗦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无依,这时的我也不在乎什么行文什么故事的趣味性,我就是啰哩啰嗦的臆想,我就是没完没了的垃圾话,怎么了?有本事来打我呀!有本事把我打死啊!
办不到吧你们?既然办不到,就别在我跟前哔哔赖赖,哼!
我在想象中肆意发泄着内心的郁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假装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被人肆意玩弄的角色、一个悲催的玩具!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我重重一击。曹颖如走过去后,邻居们也非常有秩序的列队穿过我,好像我是一个……不,应该是三个无形的台阶似的,每个人都想要踩上一踩。
当然,穿过我和踩我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在透过我的同时,雾气骤然间淹没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老婆和她的邻居们被雾气拂中,屁事也没有,似乎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雾气,根本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不不,这个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也是屁事没有!
我的身躯,在接触到雾气,分辨出雾气里细小到看不见的雾虫的同时,就瞬间崩解,成为雾气的来源之一,并且丝毫没有感觉到不适应,更不用说疼痛了。
好嘛!本来现实就够让我伤心的了,现更是认清了一个更悲伤的事实,原来特么的我不是不存在,我存在,却是以雾气的形式存在,人形生物只是我聊以自慰的幻想。
这打击就非常大了,原来我真的不是计划的一部分,而是雾气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是虫潮洪水的一部分……
不不!
我猛地顿住,不对!好像这一点,关于我是虫子这一点,特么的我早就确认了,我就是虫子,还是位阶在最底层的虫子!
大约是刚才被气糊涂了,竟然忘了自己的这个大问题,好在这个操蛋的现实又提醒了我,让我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而且我还要很贴心的来上一句,你提醒的对,特么的就应该这样的变态,因为我是虫子啊!
然后我那些更变态的邻居们呢,还在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浇油,一个个对话的声音不差分毫的传进我那本来不应该存在的耳朵里,“呵呵,我跟你们说,这雾气不一般,一看就是仙境,能把这场黑暗洪水给压下去,我这可不是胡说,都有预兆的。比如上帝的要有光,还有道教的先天之气,都是孕生万物的高阶存在。”
“呼,一点也不假,真是挺好闻的,比刚才的臭味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想就跟着这雾气跑啊,就像夸父那样!”
我听到他们不咸不淡的话,更是气不顺了,还好闻?好闻个屁,我现在就给你们加个真的屁,让你们这些吹嘘道教和光的人,好好的闻一闻…
呃,好吧,我是雾气虫子,不会放人的屁,只会拉虫子屎。
但就算是虫子屎,也一样能熏死你们!
反正我是虫子这个事,早已经有定论了,我在这儿千般抵赖一点用没有,事实就是事实,不以想象更改,我也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虫子就虫子,不存在就不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看,我这心态调整的怎么样?前一刻还暴跳如雷,下一刻已经一湾死水波澜不惊了。
随即再下一刻,一个更古怪念头在又啰哩啰嗦了一章后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
到底我是真正存在的?还是老婆他们是真正存在的?为什么我能感应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难道他们是我的想象吗?或者我是他们的想象?
这就像庄周梦蝶的哲学问题,真假虚实皆在一念间,又似乎根本没有真假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