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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恨意已经让这个女人疯狂成魔,说实话,如果不是白七爷爷和祁越,如果不是救她的同时还能救出那些女孩的魂魄,我并不想帮她。
我并不是圣母心泛滥,也并不是同情那些女孩,她们的确有错,但错不及生命,更不该受到魂飞魄散的惩罚。
“你想好怎么把他们从我的身体里放出来吗?”白小合忽然问我。
“还没有,但我会尽快找到办法的。”我望着她说。
白小合脸上紧绷的神情好像松了些,似乎是微微松了口气。
望着她白得有些过分的脸,一阵强烈的反感涌上心头,甚至隐隐有些后悔答应帮她。
“我早上给你的那张符呢?”我冷声问白小合。
白小合从胸口的衣服里摸出那张镇魂符,符纸已经开始发黑,她拿出来后,镇魂符突然自动燃烧了起来。
“这,现在怎么办?”白小合惊慌的望向我,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起来。
连我也暗暗心惊,没想到那些魂魄的力量那么强大。
“你先躺好。”我说着将右手中指轻轻咬破,待鲜血在指尖凝聚出一颗血珠,再将血珠轻轻点到她额头正中,血珠瞬间从她的额头渗了进去,那开手,我发现我的指尖竟有些发黑,还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胸口带着的墨玉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我不知道我的做法对不对,但再看白小合,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人看起来也精神了很多。
“应该能保你三个月内没什么事,这期间我就不过来了,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你再打电话给我!”我使劲擦着指尖的黑色痕迹。
但是发现怎么也擦不掉。
走进洗手间,我用肥皂努力洗着指尖的那点黑色,却发现依旧是徒劳,只好作罢。
“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我望了一眼坐在病床上不知在想着什么白小合说。
走到门口,白小合突然喊住我,“胡灵,你不等越儿吗?他应该快回来了。”
我扭过头,她正一脸期待的望着我,眼神温柔了很多,少了几分偏执狠戾。
“我回去还有些事情,不等他了。”我淡淡的说着,扭头径直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回到沿江大街,我习惯性的走得很慢,尽量往阴暗的角落里走。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
顺着感觉望去,我发现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身边驶过,窗玻璃缓缓上升,我只看一双冷峻闪着寒芒的眸子。
瞬间的对视后,车窗玻璃彻底升了上去,黑色轿车飞快的驶了过去。
那双眸子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我有些愣神,但能确定,那样的一双眼睛,我是第一次见到。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懒得再多想,扭过头继续走。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户窗口还透出昏黄的灯光。
我再次有了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环视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前面不远就是公寓楼了,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冲着跑进楼,按亮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按下楼层后,电梯门缓缓关上。
就在电梯门关得只差一条缝隙的时候,一只皮肤黝黑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外面伸进来,阻止了电梯门的闭合。
我身后原本一个人影也没有,突如奇来伸出来的手让我惊得几乎要尖叫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电梯角落缩去,将背紧紧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
电梯门重新打开的瞬间,我对上一双冰冷犀利的眸子。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的三十来岁的男人,那件中山装看起来像是定制的,袖口领口都用金银丝线作了滚线装饰,衣服左幅用金丝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下山猛虎,那只猛虎气势逼人,好像已经跟男人合为了一体。
他的长相跟“俊美”这两个字完全无关,颀长而健壮的身材,应该是他形象中最大的亮点了,小平头,黝黑的皮肤,五官硬朗冷峻,眼睛有些过大,精光点点,如一汪千年冰封的寒潭。
我一眼认出,这双眼睛,就是之前那辆黑色轿车里望着我的那双眼睛。
难道他也住在这里吗?还是——我有些不敢往下想去——他跟踪我来到这里的?
他跟我一样住在这栋楼里的可能性很小,第一,这个栋楼全是小户型,住的基本都是像我一样刚出社会年龄不大没什么经济能力的人,而眼前这个人,光他身上那套衣服的质地,即使是对时装毫不了解的我,也能一眼看出价值不菲,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第二,这个人的长相非常有辨识度,虽然没有顾西文的邪媚,没有棺琛的俊冷,更没有荼的英挺迭丽和祁越的阳光明朗,甚至连宗宝的俊秀都不及,却有种让人一见就很难忘记的刚硬。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把并不精美却经过了千锤百炼磨砺过的利刃,见而胆寒。
第三,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大半年,如果楼里住着一个如此有识别度的人,我不可能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结合他在车里跟我对视的那一眼,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应该是专门冲我来的。
进了电梯以后,男人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背着手如钢铁一般站在那里,静静盯着电梯按键上不停变化的数字。
近距离接触和暗自打量下,我原本咚咚跳个不停的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这个男人虽然森寒如利刃,但带着一股浓郁的正气,一股几乎让人不敢直视的正气,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也是玄门中人,且道行要比我高很多,我几乎看不清他身上的气,只能看到隐隐的紫色。
身上带着这股正气的人不可能是个坏人,这种正气四舅奶奶身上没有,白七爷爷身上也没有,昙花婆婆身上没有,连我我的师父秀才爷爷身上好像也没有。
当然,也许他们身上也许有,但我那时还看不出来。
到了十四楼,电梯门打开,我越过男人,出了电梯朝自己的家门口走去。
刚掏出钥匙,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发现那个男人竟然也跟了出来。
“你好,我叫萧寒!”男人向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