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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他去。”
南宫溟脸上笑容渐敛，恢复了平时的冷峻。
小柱子若有所悟，难道，方才爷对季姑娘笑得那么甜，是故意做给那个人看的？
爷对季姑娘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柱子想不明白，他唯一能肯定的一点是，爷应该不会太快离开天一镇。
当晚，去季家庄调查的禇雷回到福安客栈，将情况一五一十向南宫溟做了汇报。
“爷，自从爹娘去世后，季姑娘从未离开过季家庄。据多位村民证实，她的确是个傻子，是成亲那天撞了头之后突然不傻了。季老爷在世时，一年里有大半时间去各地做生意，邻国也曾去过。他喜欢搜集各地的特色物品。”
禇雷在汇报完情况后，最后做了总结。
南宫溟问：“季方礼的书房你去过吗？”
“去过，”禇雷答道，“季方礼书房里的书很多，但绝大部分是新的，没有被人翻动过。属下猜想，季方礼买那些书不是为了看，而是为了装饰书房充门面，或者，满足他的搜集癖。”
南宫溟点点头，这在他的预料当中。
能挣下那么大的家业，季方礼定然每日忙碌奔波，哪有多少时间来看闲书。
“他的书房有没有被人翻动过？有没有少掉一些东西？”南宫溟想起了季洛薇的话。
禇雷道：“书房内有些书被人翻过，但不知道是何人所翻，何时所翻。季家二老爷，也就是季姑娘的叔父季方堂当家后，卖掉了部分珍贵的古董和古籍。”
小柱子好奇地问：“他为何要卖掉这些东西？他不是接管了那么大的家业吗？还缺这点钱？”
禇雷满脸的鄙夷之色：“他是个游手好闲，嗜赌如命之人，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他的折腾。据我调查，季家庄都快被他掏空了。不然，他为何急着把季姑娘嫁给那位病死的张大公子？”
小柱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为了甩掉季姑娘这个包袱才把她嫁人，感情还为了聘金啊。”
小柱子想起季洛薇所做的生意，嗤笑道：“等季姑娘的生意做起来，他就后悔去吧。以季姑娘的性格，肯定不会再搭理他的。”
他真期待，可以看见季二老爷懊悔跌足的样子。
南宫溟却在想季洛薇说过的话。她身上所有与众不同的东西，不论是《西厢记》，还是提花机和自行车，她均说来自她爹季方礼。
果真如此吗？南宫溟不信。
可从禇雷调查的结果，却又对应得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丫头，有意思。
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间，季洛薇刚做好出门的准备，便见小柱子满脸兴奋跑了进来。
“季姑娘，我们去钱庄吧。爷说了，以后我服侍你。季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便是。”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季洛薇指着自己问。
小柱子猛点头，指向门外说：“你看，我连边三叔的自行车都借来了。以后你去哪，我都跟得上。”
“你去借边三叔的自行车了？”季洛薇很惊讶，没想到他连这一步都做到了。
小柱子得意地说：“我跟边三叔说，我要帮你办事，他马上就借给我了。反正他平时也不怎么骑，闲着也是闲着嘛。走吧，季姑娘，我家爷在巷口等着呢。今天你就不用骑车了。”
苏芸很高兴，她就怕季洛薇一个人出门，遇到什么事。
昨天她真是担心坏了，在巷口站了半天。等季洛薇回来后，在她耳边念叨了一个晚上。
季洛薇没敢告诉她救了张天禄的事，否则，她肯定会更担心。
苏芸本来是要跟季洛薇一起去钱庄的，见有小柱子跟着，南宫溟还亲自过来接人了，她便留在了家里。
“小姐，你快去吧。我正好练习骑自行车。”
她已经拜托边山和木匠再打造一辆自行车，所以自己得赶紧练会了，以免以后小姐骑自行车跑掉，自己又追不上。
季洛薇见小柱子骑了自行车，便没有坚持自己骑车。
只要有一辆自行车给钱庄看看就行了。
季洛薇跟着小柱子来到静竹巷口的时候，果然看见南宫溟的马车等候在那儿。
南宫溟的马车外表相对来说比较低调，但在天一镇这个小地方，仍然非常显眼，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静竹巷靠近巷口的地方有一口水井，不少媳妇大嫂在此洗衣淘米。
见季洛薇上了南宫溟的马车，一群人免不了八卦一通。
“昨天季姑娘回来，也是这辆马车送回来的。该不会，那位公子爷看上季姑娘了吧？”
“怎么可能？那位宫公子一看身份就不低，人物又俊朗，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季姑娘眉眼还行，就是那块头，着实有点吓人。”
“季姑娘瘦了好多，她减下来肯定很好看。我看宫公子看季姑娘的眼神，倒像是真喜欢她。”
“可我觉得，说不定宫公子是跟她做生意。”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位季姑娘可了不得，听说她跟南家合作，要分南家二成利润呢。还有，你们看到她骑的自行车没有？听说她要搞什么自行车工场，肯定能赚大钱。”
“哇，真的吗？那可是真有钱啊。”
……
镇子小，什么秘密都守不住，有点点风吹草动，整个镇子的人都会知道。
季洛薇跟南向天合作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也跟边山等不少人探讨过开办自行车工场的事，消息自然就传了出去。
巷口有张家的仆人听见她们的谈论，立马回到张家，把这个情况上报给张老爷和张夫人。
季方堂每日无事，常来镇上找乐子。
赌场等地也是消息灵通之所，他也很快便听到了这些消息。
季方堂着实难以相信，那个傻丫头竟然不傻了，还跟人做生意，怎么可能？
他摸摸自己日渐瘪下去的钱袋，觉得去看看虚实也不错。
季洛薇可没管别人怎么看她，大大方方坐着南宫溟的马车前往荣氏钱庄。
南宫溟是自行车工场的另一个股东，他要亲眼看见自己借到钱，这是可以理解的。
他要是不重视这个项目，她反而不安心。
等季洛薇坐定之后，南宫溟笑问：“季姑娘，你今日可有空？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