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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舅舅话，这批猪仔卖了钱，明天咱买电视。”
柏柏眼睛猛一下瞪大。
“舅舅，咱买电视？”
“你留下照顾骡子，舅舅明天早早过来接你，咱早早去县城买电视。”
家里有电视看了，别说让柏柏留一晚上，就是留三个晚上都没问题。
何宁呲牙朝养殖场两口子笑。
“我亲外甥留下，麻烦你给他做两顿饭。”
韩有勤满口答应。
“小孩子家两顿饭有什么大不了。”
生意谈成。
一张大棚膜遮在拖拉机的篮筐上，拖拉机一开动，好给猪仔们挡风。
天气晴好，照在棚膜上，里面一百只猪仔哼哼唧唧挤挤挨挨，这一路不可能冻着。
再说了，这一路，拖拉机跑得也没多快。
扑突突一阵声音，拖拉机开出去了半个小时。
韩有勤问留下的柏柏：“你舅舅家有拖拉机？”
“没有！”
“那你家有拖拉机？”
“没有！”
这小孩尽顾着玩枪，不好好跟人说话。
“喂，你家和你舅舅家都没有手扶拖拉机，那他怎么开拖拉机开得那么熟练？”
柏柏这时候才把当战士冲锋杀敌的兴奋劲儿收敛回来。
朝养殖场大门外看一眼。
舅舅开着拖拉机“嘡嘡嘡”从这儿出去了。
他这才想起舅舅压根儿就不会开拖拉机。
“我舅舅从没开过拖拉机！”
“啥？你舅舅没开过拖拉机？”
韩有勤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儿问小孩这个问题。
可人家明明极熟练地把拖拉机开走了，压根儿就不是没开过拖拉机的人。
开着拖拉机的何宁跑出去了半个小时。
前世，开拖拉机开了五年。
开三轮车开了七八年。
后来再开小车，开挖掘机。
再以后成了建筑工地上的负责人。
再后来成了建筑行业的大老板。
重生回来，再开拖拉机，是有些陌生感。
幸好路上没有来来往往的大车。
也就陌生了那么一会儿时间。
早上那会儿，骡子车到罗家湾大坡，令何宁惊喜万分，长长的一道坡上铺了一层砂石。
是矿区管委会照顾拉煤的卡车，把这道破铺上了砂石。
要不然，何宁也不敢铁了心开拖拉机往矿区送猪仔。
大部分路依然是雪路。
拖拉机开得很慢，安安稳稳把这一趟生意做成。
但好歹比骡子车快两倍。
缩短两个小时到汉民家属住宅区。
拖拉机周围，一下子就围了一群抢猪仔的妇人婆娘。
“哎！哎，你们这样抢，谁付钱谁没付钱，我怎么知道？”
“我还没说一只多少钱，你们就抢？”
“排队排队，挨个儿来，都是最好的猪仔。”
何宁一顿嚷嚷，才把躁动的一群人安稳下来。
“一只二十五，一分钱不少，正月里不欠账。”
人群里有婆娘骂：“小子，你中午到我们这儿来，又吃又喝的，你一只猪仔还卖这么贵？有没有良心你？”
一只二十五，何宁绝不让步。
管她们骂骂咧咧，有本事别买。
这些人等猪仔，从腊月等到正月这个点儿，怎么可能不要。
骂归骂，计较三五块钱也没意思。
一个小时后，一百只猪仔剩二十几只。
再喊一嗓子：“没人要了吗？确定没人要了？”
有个妇人笑着应一声：“拉回民住区买吧。”
何宁假装生气瞪她：“嫂子，这种玩笑话再不敢乱说。”
二十几只猪仔，在村里就能卖掉。
开拖拉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