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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城门打开,四方城门上的战鼓敲响,士卒们士气十足,威武的喝彩声响彻天地,比之昨天,不知道兴奋了多少倍。
至于城中之人,则是丝毫感受不到一丝丝报春的喜悦。
他们有些恨那个说这鼓声是报春迎新的人。
这哪里能够迎来新的生活啊。
有了第一天的扫荡经验,很多之前不会扫荡的人找到了经验,他们来到紧紧关上的屋门前,几脚就把门踢了开来,之后就是无比娴熟的扫荡。
人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善良的人,他们还是有底线的,不愿意去抢,并且决定再次独善其身。
毕竟,昨天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扫荡,只是找一些大户人家借了点东西罢了,总体来说,属于文明行事。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逐渐西斜。
一些人内心深处被关押的野兽被彻彻底底的释放了出来,之前还不是太敢对身边战战兢兢的妇人,女孩做些什么,可是……经过多方试探后……释放出来的野兽越发强大,一些不敢做的事情,也变得随意。
惨叫声又多了几分。
现在,有种蝗虫过境的视感。
时染依旧前往凉城边缘的小院,那个叫做辞旧的小女孩的家。
到的时候,时染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鱼香,这种鱼香不是小鱼干的香味,而是活鱼熬汤的香味。
时染问了下,这才知道,这条鱼是辞旧花了一两银子换来的。
没错,就是花费了一两银子换来的一条不大的普通活鱼。
供求关系在那里,没有人卖鱼,有鱼的人把鱼卖给想要买的人,就能漫天要价。
看来,这小丫头是准备孤注一掷,准备誓死抱住时染的大腿。
时染吃鱼的时候,还是说了那句话,‘我吃你鱼,并不代表我会保护你们,所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给我鱼吃。’
辞旧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道,“给,当然给,我不需要大哥哥帮助我们。”
就这样,时染心安理得的吃起鱼来。
期间,时染和她们母女聊了很多东西,大部分还是聊黄粱国的风土人情,凉城处于黄粱国的什么地方,周边有什么风景名胜,又有什么仙山名迹,再或者是什么大山大河……
总之,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那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很多人了解的地方只有他们所居住的村落,听说过的最远地方便是国都、
让时染有些意外的是,不管是五六岁的时染,还是那名妇人,不管是谈吐还是见识,都要远超于一般人。
夜幕拉开,时染很晚的时候才回到了帐篷,远远就看到温浩然一脸疲惫的坐在篝火边上,眼皮不停下垂,双眼在全部闭上的时候,又突兀的睁开,打开一条近乎于无的缝隙。
他却还时不时的抬手咬着干涩的干粮,就像是……梦游一般。
时染来到篝火边上,席地而坐。
此时此刻,温浩然才反应过来,脸上逐渐出现神采,“时染,你回来了啊,今天怎么这么晚?”
“找了一地方睡觉,然后睡过了。”时染说了一句,随后问道,“看你很累,要不要进去睡觉?”
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之前还双眼打架,身体左右歪斜的温浩然看到时染来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时染,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又救了十几户人家……他们还做了饭菜给我吃呢……”
“中午去的那家,她们家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长的非常可爱,喜欢穿着红棉袄……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了……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
“……”
温浩然不停的说着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时染耐心的听着,嘴角带着笑容,时不时的应和一两句。
那小女孩十一二岁,是孩子。
温浩然也不过十三四岁啊。
时染觉得温浩然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时染也忘记了,自己也是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温浩然说着,时染就听着,周围的篝火边上又多了好些人,他们的脸上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红光满面。
“我跟你们说啊,我今天扫荡来了十五两银子!”
“你才十五两啊,你看我这银钗,这分量,这做工,怎也要二十两啊,还不说其他的珍珠首饰什么的。”
“你这根蝴蝶银钗好好看啊,摇起来还叮叮作响,卖给我怎么样?”
“卖给你?不要!”拿出银钗的汉子直接拒绝,看着银钗,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双眼充满柔情,“我要带回去给我媳妇,我媳妇戴着这根银钗一定特别好看!”
“她还没有戴过这么好看精致的首饰呢!”
“切!”有人唏嘘道,“张铁柱,你这也太痴情了吧,没必要啊,战场这么辛苦,能不能回去都两说,银钗主人那么好看,你竟然都不动心,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你死脑筋,还是说你钟情。”
听到这话,张铁柱有些生气,恶狠狠的道,“战场辛苦怎么了?我媳妇在家带娃不辛苦吗?我为什么非要和别的女人好呢?就算回不去,那又怎么样?就算我知道我要死在战场上,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好上,我觉得这样不对。”
听着张铁柱一板一眼的说着,上纲上线,其余几名汉子表示很无聊,便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下去,转而聊着荤话。
“有一说一,那蝴蝶银钗的主人真的好看,比我家那丑娘们好多了,我为什么会娶到那么丑的女人呢?真是家门不幸啊!。”
“是啊,我家那丑娘们也不行,声音也和男人一样,听到她说话我就觉得烦人,不像是银钗主人……我觉得,声音,尤其是听她求饶时候的声音,我感觉整个人都苏了。”
“老六,你不太行啊,要多锻炼……都不知道坚持……”
……
“咔咔……”
温浩然捏断手中的木柴,一双略显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荤话不断的汉子,充满了杀机。
遇到这样的事情,时染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的悲惨太多了,很多无关人的悲惨,她只能轻叹一声,却做不了什么。
时染顺着反应极大的温浩然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他愤怒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