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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伤兵营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在管带何深的主持下,伤兵营授爵仪式正在举行。
何深穿一身黑色士卒常服,胸前佩戴不更爵位胸章,带领侍从,一间房一间房地授勋。
“士卒水川,作战英勇,特授爵上造,赐田二百亩,宅院二座,奴仆二人。”
水川挣扎着坐起,就要下地给何深施礼。
何深急忙拦住,“水兄弟,莫要动,躺着便是,老哥哥来给汝等授勋。”
说着,何深走进房内,在托盘上拿过一块胸章,别在水川的胸口。
水川激动地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想我这半截入土的人,竟然也有机会被陛下授予爵位,俺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水川兄弟,等你殁了,爵位还可以传给你儿子,只是要降一级到公士,有了这个爵位保证,你们两辈子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还有这等好事!”水川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不行,吾等要赶紧把吾儿子送去军营,如果他再捞到一官半职,吾等老水家,就是一门两爵位了,哈哈!”
“千真万确,陛下刚刚颁布新政,告示上都写着呢!汝等幸运,赶上好时候了,要是放在以前,汝等受伤,就和死人没有区别了,哪像现在,伤兵营有专业的护士伺候,还给授爵,美吧你!”
“嗯!嗯!吾等之所以活着,完全赖陛下洪恩,吾等祝陛下长命百岁,哈!”
何深伸手给水川掖掖被子,叮嘱几句,回身离开,去往下一间病房。
等沈放赶到的时候,授爵仪式已经完毕,何深正在指挥着护士给伤兵喂饭。
现在的伤兵营窗明几亮,完全不是上次来时的肮脏模样,“嗯!看来伤兵营管理的不错。”
沈放在何深的陪同下,一间一间的病房查看。
透过窗户,沈放看到一间病房内一名大夫正在给伤兵换药,那眼神充满了怜惜,顿时就吸引住了沈放,沈放不由凝神细看。
只见他手脚麻利,包扎伤口特别细致,包扎完还细细叮嘱伤兵注意事项。
沈放招招手,一名亲兵上前,“陛下。”
“等那名大夫忙完了,带他来见寡人!”沈放摆摆手。
“诺!”亲兵领命下去。
少顷,大夫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沈放面前。
“陛下,御医徐术参见陛下”大夫对沈放躬身施礼。
“免礼,徐大夫,寡人看到汝为伤兵换药,甚为细致,汝等辛苦了。”
徐术连忙摆摆手,道:“微臣是大夫,治病救人本是份内事情,谈不上辛苦,反倒是陛下身份尊贵,反而亲自操劳伤兵救治的事情,让微臣十分钦佩。”
这个徐术,场面话倒是说得十足,马屁拍得不留痕迹,如果医术过硬,倒是可以赏他一个小官做做。
“哪里!都是我大晋国子民,为国受伤,理应得到人道待遇,以往是寡人没有注意,此后伤兵营管理要制度化,正规化,寡人再也不许出现一个非致死性死亡。”
“微臣代这里的千百伤兵谢过陛下!”徐术说着对沈放又一躬到地。
“寡人知道汝等很辛苦,肯定有很多问题,这样有问题尽管提,寡人一定满足!”沈放郑重地说道。
听沈放这样一说,徐术对沈放躬身一礼,“陛下,臣等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陛下,不知陛下可否为臣答疑解惑。”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沈放挥挥手,随口说道。
顿了一下,徐术大概没有想到君候这样爽快,他紧接着说道。
“陛下,微臣对陛下做的伤兵营管理规范有些许疑惑,还请陛下赐教。”
沈放顿时来了兴趣,“有何疑惑?”
徐术道:“陛下让人将伤兵营打理干净,又讲究卫生,这些微臣可以理解,毕竟越是污秽之物就越容易让伤口化脓,但是陛下一而再要求的伤口必须用盐水洗,微臣就不甚明了,这点医书上也没有写。”
“首先,你要明白,书是前人经验的总结,是死的,也是不全的,但是人是活的,事情也是日新月异的,如果总是拿过去的经验处理现在和未来的事情,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陛下的指点对微臣真是醍醐灌顶,微臣受教了,”徐术略一思索,对沈放又一躬到地。
沈放对徐术的表现比较满意,结果怎么样先不论,就看他这个质疑的精神,也值得奖赏。
沈放继续说道:“盐水能清洗伤口,是因为它能够杀死一种叫做病菌的东西,”看着徐术疑惑的目光,沈放知道他肯定不知道“病菌”是何物?
“病菌是一种非常小,眼睛看不见的寄生虫,就好比虱子,但是比虱子小一万倍,它是一切疾病的来源,不同伤病的病菌也是不同。”
说到这里,沈放看了一眼徐术,发现他一脸震惊,但是也若有所思,不由得精神一振,兴许他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那个人吧!
“其实我们的身体是拥有自我康复的能力的,一个健康的人,可以用自身的能力将这些病菌阻挡在身体之外,但是,吾等的身体一旦受伤,身体阻挡病菌能力就会下降,病菌侵入人体,人这个时候就会生病,这就是身体越差的人,伤病总也不能康复的原因。”
徐术点点头,表示理解。
沈放继续说道:”越脏的地方,越容易滋生这些病菌,而且老鼠、蟑螂、苍蝇这些动物身上也会带有大量病菌,这也是之前寡人让大家清理卫生的原因,而盐水和烧开的热水却能杀死这些病菌,所以寡人才有了这数条规定,这些举措,也是为了杜绝病菌的滋生。”
徐术深吸一口气,眼神之中充满了惊喜,眼睛发光,感慨道。
“原来这个世间居然有这样多肉眼看不见,伤人于无形的病菌,陛下这番话,实在让微臣大开眼界,微臣谢陛下解惑。”
说着,对沈放又一躬到地。
“不用多礼,有一件事,不知徐卿想不想去做?”沈放长出一口气,终于讲明白了,真不容易。当然,徐术之所以一听就明白,和他本身精湛的医术是分不开的,再用沈放的理论与实际一验证,自然深信不疑。
徐术在那里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话。
沈放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下去了,走上前轻轻拍打一下徐术的肩膀,轻轻说道:“回神!”
“啊!微臣失礼了!”徐术惶恐地对沈放一躬到地。
“寡人问你,有件事,关系到万千伤兵的福祉,你愿不愿意去做?”
“陛下所说之事可是与伤兵营有关?”
“然也,”沈放对徐术的表现非常满意,对徐术越看越喜欢。
“寡人要在伤兵营设置一个医术负责人,就叫主任吧!全面管理伤兵的日常救治,可以给你一个上造的爵位,汝可愿意?”
徐术大概没有想到好运在有一天会降临到他的头上,神色一阵惊喜,对沈放一躬到地,“微臣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汝可设置两名副手,爵位公士,全面协助汝等工作,还有汝等看上的人员物资,可以在太医院和民间征调,具体你找何深就可以。”
“微臣谢过陛下。”徐术又到沈放一躬到地。
沈放对伤兵营之所以这样上心,是因为他知道,伤兵营建好了,就代表会有很大一部分士卒不会因伤死去,军队不会减员,而负伤归队的百战老兵,简直是任何军队的宝贵财富,是黄金也不换的人才。
而此举也会大大降低士兵在战场上拼死作战的后顾之忧,对军中士气的提升也是杠杠的。
沈放当即叫来伤兵营管带何深交待一番,让在具体事务上听徐术的安排,如有遇到无法处理之事,可以直奏御前。
伤兵营主任确定,终于了结了一桩心结,沈放心情大好,看到穿梭在病房的护士,他想到了皇后魏娇,自己有许多天没有亲近她了。
现在外敌已除,这个时候不抽时间享受一番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