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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前几天和谢亦瑶不欢而散,但当面对谢亦瑶时,谢晚来没有一点尴尬。
而谢亦瑶心里倒是有点不自在,可她惯常是一张沉稳的脸,所以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龃龉。
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开始之前,主持的人总是要说一些话的。谢晚来跟着永昌伯府的女眷们站在台子的右下方,安静地听着皇后娘娘说话。
今日,谢晚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箭袖骑装,头发尽数束于脑后,整个人瞧上去干净利落。她的手上拿着一把漆黑的弓,和那些同样做了准备要参加比赛的世家小姐们比起来,她依旧算得上是引人注目。
等皇后娘娘说完话后,众人便可以自行出发。
永昌伯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谢晚来翻身上马,开口说道:“五丫头今日便代表我们永昌伯府了,不过能不能得首名无所谓,定要注意安全,别出什么意外伤了自己。”
谢晚来点了点头,而后带着依米入了围场。巧合的是,主仆二人还没有走多远,便遇上了延平公主。
前几日受过惊吓的延平公主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并且像往常一样,世家贵女们都围绕在她的身边,前呼后拥,宛如众星捧月。
看见谢晚来,延平公主双眸一亮,十分开心地同谢晚来打招呼:“谢五小姐,刚出发就巧遇,如此有缘分,不如我们一起行动吧。”
谢晚来心中颇为无语,同一地点同时出发,遇上了不是十分正常的事嘛,这算什么有缘?
老实说来,谢晚来很是不想同延平公主一起行动,这位公主殿下加上她身旁的那一群小姐们,简直是明了的大写的麻烦。
谢晚来没有思索多久,便直接开口拒绝:“公主殿下,打猎这件事并不是人越多越好,马蹄声会惊扰猎物。”虽然没有明说,但谁都能听明白话中的含义。
话音刚落,本就冷眼看着谢晚来的世家小姐们更是面色不善,有一位小姐忍不住出言讥诮谢晚来。
“谢五小姐的性子真是特别,惯常喜欢行一些常人不行之事,您是不是特别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呀?”
谢晚来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说话的小姐身上:“这位小姐,如果我回答‘是’,你会不会气得跳下马来打我啊?”
“你!”说话的小姐被气得柳眉一竖,她万万没有想到谢晚来会回答这样的答案,她原本想着,不管谢晚来回答是或者不是,她都有后话继续嘲讽谢晚来,可是情况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
谢晚来也不想再多废话了,她看向延平公主,抱拳行礼:“殿下,我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延平公主是何种反应,直接带着依米驱马离开。
行了没几步,谢晚来的身后就响起了嘈杂声,不用细想也能知道,定是那些小姐们在责备她的无礼,但谢晚来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行了好一会儿后,谢晚来觉得自己的耳边终于清静了,只能听见林间的鸟兽虫鸣声,还有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这些声音让她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
依米也十分喜欢自由策马的感觉,谢晚来在她的脸上看见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我们今日便随性跑马吧,行猎倒是不太重要。”谢晚来对依米说道,“你若是想打猎也行,不用顾忌我。”
依米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是。”
两人驱策马儿慢悠悠地在山林间穿行,遇见猎物后,她们有时会抬起弓箭,有时会毫不在意地任其逃走,总之,主仆二人充分地依照“随性”一词进行行动。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马鞍旁也挂了不少猎物,眼见着快到晌午时分,两人这才回营。
因着先前延平公主出了一场事故,皇后严厉要求晌午的时候,世家小姐们都必须回到营地,一方面是为了让小姐们能休息一会儿,更重要的是为了确认小姐们的安全。
谢晚来二人不是最早回到营地的,她们回来的时候,营地里虽然并不吵闹,但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不动声色的热切气氛。谢晚来环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这略显古怪的气氛产生的原因。
原来是皇帝带着温溪之他们过来了,一众人正坐在看台上喝茶,看台前方正中央空出一块地,空地两旁支起了遮阳的篷子,篷子里坐着的人,正自认为隐蔽地张望着看台上的人。
察觉到谢晚来回来了,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赵北斗有些激动,想要站起来向谢晚来挥手,但却被谢晚来提前望过来的眼神止住了动作。他只能讪讪地收回抬到一半的手。
按着规矩,回来的人都要上前行礼,谢晚来自然也不能例外,她策马行至看台前,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而后朝着众人行礼。
皇后先是用余光关注了一下皇帝的动作,见皇帝暂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这才笑着说道:“谢五小姐果然箭术了得,看来你收获不少啊。”
“多谢皇后娘娘称赞,不过侥幸射-中了而已。”谢晚来也跟着说客套话。
皇后接着说道:“方才陛下和大人们为此次行猎比赛添了一些彩头,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珍宝,谢五小姐可要再努力一些才行呀。”
谢晚来呼吸微顿,她很快回答了一声“是”。
和皇后说完话后,谢晚来就带着依米回了永昌伯府的篷子,原本有些热闹的篷子因为她的到来瞬间安静,还是永昌伯府人开口才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五丫头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休息吧。”永昌伯夫人瞧上去可要比谢亦瑶这个姐姐还疼爱谢晚来,她连忙唤来丫鬟给谢晚来端冰酪吃。
谢晚来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永昌伯府的意图,她客气地向永昌伯夫人道谢,然后坐下,安稳地吃起了冰酪。
“五丫头好好休息一阵吧,下午还要进林子呢,身体可吃得消?”永昌伯夫人关切地询问谢晚来,她这话里,已经默认了谢晚来会去争夺那个首名,这可是和她上午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按照谢晚来之前的想法,她原本是不想掺和进去的,但皇帝和温溪之他们突然过来,又为比赛添了彩头,并非她太过自信,但很明显,这些彩头就是为她添的,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她怎能让这些彩头落在别人手中。是以,下午的时候她就不能再松懈了。
想到这儿,谢晚来朝着永昌伯夫人笑了笑,说道:“劳夫人关心,我不累,下午定能坚持下去。”
永昌伯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谢亦瑶抬眸,冷冷地看了谢晚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