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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端的身体完全僵住,难以置信也难以理解地看着莺娘,他毫无攻击性,只是单纯的震惊和担忧。
然而莺娘根本顾不得去理解他什么表情,她全部的身心都用于警惕地看他的动作。
此刻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不过目的都很明确,那就是远离所有的脏东西!
杂乱的思绪让莺娘很快回顾她刚刚的做法,她立刻后悔刚刚为什么是推开虚端躲到床铺深处,这样更没有逃跑的余地,她应该是狠狠踹虚端一脚,然后逃跑才对。
即使这是小鬼弄出的幻境和梦境,她也不该坐以待毙。
她还那么年轻,决不能人生被这些邪祟给毁了。
想到这里,她的手下意识抓到床头的瓷枕,咬了咬牙,用力朝着虚端的脑袋扔去,随即也不管准度如何,她把宽大厚实的被子也扔到虚端头上,试图遮蔽他的视线,然后火速下床跑了。
因为太过着急,她鞋子也来不及穿上,幸好还有袜子,不至于让脆弱的双脚受伤。
门被她打开,她走了几步路,又定定站住,进退两难。
因为外面却是完全被黑暗笼罩的世界,也就在这时候,她回头看屋内,才注意到屋内点了很多蜡烛,显得亮如白昼,她苏醒的时候才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是黑夜。
哪家的大晚上烧那么亮的蜡烛啊,更不合理了。
莺娘不想回屋,可是望着眼前的黑夜,又不敢进去更黑的深处。
她现在可是没有带灯笼,进入属于阴邪世界的黑暗里不相当于自寻死路?
而且她有种惴惴不安的预感,总觉得很快不远处的黑色地带就要出事,这让她更不敢踏进外面的世界,即使知道屋内有个诡异的被她伤到的虚端,也本能地觉得屋内才是安全的。
她的预感是对的,屋外没有任何的虫鸣,静得可怕,可是有了她这开门的动静,院落外面,隔着一面墙的地方好像有无数道沉重的脚步声。
那是迟钝的、僵硬的脚步声,比瘸子强硬拖拽身体的感觉还要严重,好似无法控制身体的东西在强硬控制着身躯。
莺娘忽然想到了尸体。
显国里不止一次有小人出现的传闻,也有多次尸体动起来杀人的消息,这可是在官府那里有档案记录在案的。
哪家哪户有人刚死,就要请至少三个大师去镇魂,不然根本没有亲朋好友敢去守灵,更没有抬棺人帮忙下葬。
这种尸体尸变的杀人案里的受害者死得最是惨烈,比小人造成的伤害的还大,往往一死就死一群人,极少有人能逃出来。
逃出来的也不是有本事真的把尸体甩掉,纯粹是有些尸体比较笨拙,在不断用手刺杀人的过程中,手指插入树干中出不来[1],或者一不小心落入河中,被水流冲走而已。
莺娘想到这里,不禁有点腿软。
她现在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八字很好的幸运之人了,她怕她没有那些记载中逃出生天的人的好运。
而且她最怕死人。显国的都城里久不久就有人家要吹唢呐烧纸钱,她每回都绕道走,十几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尸体。
对于邪祟之类的灵异现象,她也仅仅只是见过鬼气,最近忽然见到小人已经够可怕的了,千万不要再来什么见尸变的情况。
她可是宁可见到小人也不愿意看到尸体。
毕竟小人还是鲜活的,四肢完整,身体也比较小,她能有力气甩掉,可是尸体不一样,不出意外会一直追着你到你死,而且过程里尸臭阵阵,让人呕吐。
有些尸体还缺胳膊掉眼睛的,浑身尸斑的,皮肤腐烂的,看一眼可能她就被吓得跑不动了。
莺娘受不了这种打击,特别想转身回到那亮如白昼的屋内。
她的确转身过了身,一转就看到虚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他苍白着一张脸,右手在用一块布捂住额头,布料渗血,应该是莺娘用瓷枕打出来的。
那块布特别厚,血却能渗透得这样多,足以证明伤口之深。
明明被伤得这样重,可他脸上却毫无怨怼之意,心思也完全不在伤口上,满心满眼都在莺娘身上,脸色紧张又焦虑,小心翼翼地呼唤:“夫人……你别怕,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和苍蝇的声音差不多大小,明显怕惊吓到莺娘。
墙外还有尸体在动的声音,在黑夜里和他的声音一样明显,可虚端根本不在意。
这样的虚端更不像虚端。
莺娘可是记得,虚端除了晚上容易做噩梦外,也是惧怕鬼神的。
曾经有次他回家晚了点,路上撞邪后,他惨白着一张脸回家,少见地一直让她坐在他的身侧才安心。
莺娘现在都不确定,是墙外的尸体恐怖,还是眼前看似安全又处处透着诡异的虚端恐怖了。
不过也容不得她思考,墙边窸窸窣窣地有了动静。
那是一堵矮墙,有个黑色的手伸长了从墙上僵直地出现,然后死死地扣在墙顶上,扣稳了,又有一只手伸出来。
这另一只手就没有第一只健康,是断了半个手掌的,上面有血腥的断裂的痕迹。
莺娘盯着断裂的地方,呼吸都停滞了,身体动弹不得,大脑也跟着身体忘记了做事,处在一片空白之中。
不远处的虚端见她这样,终于分神看了眼那墙外之物,也就一眼而已,他就又看回莺娘了,根本不在意那东西。
“别怕,”他又说,“夫人,你过来我这边。”他尽量舒缓紧张的表情想要显得温柔一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夫人遇到了什么,但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到我身边吧。”
莺娘迟迟才回看他一眼,没有注意到他对那尸体的不屑,只看到他又把话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表情过于温柔又讨好,仿佛她是他仰望又渴盼的心上人一般。
莺娘有些犹豫,虚端仿佛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夫人认一下我,我是虚端,你的夫君。不是别人。”
他好似以为她遇到什么魔怔了才认不出他,但实际上莺娘正是认出是他,觉得他诡异才逃开的。
此刻墙壁上出现了更重的声音,莺娘一看,发现不止一双手在墙上,此外还有一个人影已经坐在墙头,强烈的腐臭已经传来了。
那人影具体长什么样莺娘根本不敢细看,反正姿势扭扭曲曲。
“你走出门外,让我进屋。”莺娘立刻对虚端说。
虚端愣了愣,却很快点了点头,照着她说的,挪到外边,然后紧紧地盯着她进屋了。
他那目光分外热切,又委屈又贪婪,是非常矛盾的存在。
可能因为被被子套头过,他的发型歪歪扭扭,头发乱了,现在又有屋外的冷风吹着,他额头的碎发不断吹到他的脸上,黏到他那渗出血迹的布料上,缠在他那如竹节一般细长好看的手指上。
神奇的是,这样并不显得他狼狈,配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反而让他有种莫名的勾人味道。
时间在他无意中营造的特有氛围里好似变得格外漫长。
但莺娘不会再受他的美色迷惑了,即使他展露出让人亮眼的不一样的美感,她也只是皱了下眉,便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了。
关门的声音分外响,莺娘关上门,也关住了自己的心房,根本不再想虚端,而是快速锁好门,然后在亮堂堂的屋内寻找趁手的保护自己的东西。
这间屋子虽然装饰与她婚后住的屋子不同,构造倒是差不多,都是一间卧房通着一间书房,或者说一间屋子里同时有放书和摆床的地方,只是用帘子和屏风隔开了。
这是虚端喜欢的构造,他去哪里都想要一个放他的书和笔迹的地方。
莺娘记得以前为了讨好他,还经常逛京城里的书坊,淘些最贵的书啊宣纸啊毛笔啊墨锭啊之类的给他。
可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甚至毫不留情地笑话她被人骗了,眼光不好,花大钱买了些劣质品,尤其是墨锭最不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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