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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周围的人都围过来恭喜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神思不属的跟人寒暄。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背影利落的剪影，和紧紧关闭的大门。
麦克风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听到qm的瞬间，李文渊下意识看向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座椅。
阮靖远眉头一跳，表情隐含得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众人的掌声传入耳际，他似乎已经听到了最后成功的欢呼。
恭维的人群散去，李文渊终于得以喘息。
原本以为拿下了新城招标，他就能扬眉吐气，奇异的是，他现在不光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有些不上不下的缥缈。
一颗心飘飘忽忽的落不到实处，李文渊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
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过身去，不是阮靖远又能是谁。
“世叔。”李文渊道。
阮靖远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恭喜，恭喜。”他眼角眉梢的得意溢于言表，似乎得标的人不睡李文渊，而是他一般，高兴的真情实感。
周围的人们隐晦的视线落在正在交谈的二人身上，眼神交换间，含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深意。
阮氏明面上的当家前脚刚走，看起来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竞标而恼羞成怒，继而愤怒离场，后脚阮靖远就凑到李文渊的身边大献殷勤。
见此情景众人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灼灼目光，阮靖远将李文渊拉到僻静处，“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李文渊握着招标书，道：“这次成功还要多谢世叔的鼎力支持。”
阮靖远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睛瞟向四周，低声道：“那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
李文渊看着主席台上的工作人员，心中一动，道：“世叔尽管放心，答应您的事情，文渊一定办到，还请世叔耐心等候。”
阮靖远这才满意点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跟阮靖远假模假式的寒暄完，李文渊挤出人群，从僻静处走到了主席台的边缘，拦住了那位主持人。
“您好。”李文渊道。
主持人一见是李文渊，脸上顿时堆起了笑，“李总，还没来得及恭喜您拿下新城的标，李总真是年轻有为呀！”
李文渊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各位前辈厚爱罢了。”
主持人也是人精，猜到李文渊找他必定是有什么事，干脆利落问道：“不知李总这是？”
李文渊看向四周，主持人顿时会意，左手一抬，带着他走到主席台的僻静处。
“我想知道这次竞标的公司有哪几家？”说着，李文渊递出红包，塞到他的手里。
这是为了竞标成功准备的红包，为的是讨个好彩头。
主持人摩挲着红包，不动声色的将红包放进兜里。
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即使现在他不说，不久之后，李文渊也能通过其他渠道知道这件事，倒不如用这个来卖李文渊一个好。
思索间，主持人道：“这次参与竞标的只有qm一家公司。”
只有qm一家？！
李文渊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对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有些反应不及。
他的表情过于外露，主持人疑惑道：“李总？李总？”
李文渊回过神来，确认道：“你确定只有qm一家公司参与竞标？阮氏他们不是也参与了吗？”
主持人恍然，回答道：“阮氏之前确实也是招标办考虑的对象之一，大约您也听到过消息，这次招标其实只限定在了几家公司的范围，经过几轮的比较，最后留下的就是qm和阮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氏在前天突然宣布退出竞标，所以就只剩下qm一家了。”
前天？不就是他答应跟阮靖远合作的第二天？李文渊捏紧了手中的文件夹，血管里奔腾的血液突然凝滞，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眼前迷雾重重，他深陷其中，惶惶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主持人看他的表情不对劲，不断打量着他的神色，“李总？有什么不对吗？”
李文渊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谢谢你。”
主持人拍了一通马屁之后，匆匆离去，李文渊后退半步靠在墙上，眼神阴郁。
到底是阮靖远起了作用，还是从头到尾，他们都被阮续戏耍了？
看着他惶惶不可终日，看着他为了竞标四处奔走，就算最终达成所愿，也不过是因为她抬手间的施舍？
李文渊咬紧了牙关，不管未来是风是雨，不管未来是否荆棘满塗，他总要一个人走这一段路，他的身后，有爷爷，有公司，有家人，他不能输！
他缓缓抬起头，从黑暗中走出。
阮续坐上车，陆然道：“不知道现在李文渊是什么表情。”
撩开耳边的发丝，道:“要不回去看看？”
陆然道：“不了不了。”他握住方向盘，“阮总，现在去哪儿？”
想到才收到的那封短信，阮续道：“去机场。”
“机场？”
“接人。”
窗外的景物快速飘过，阮续倒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细数一下不过才过去一周，她却觉得度日如年，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说的是真的？
没错过她脸上的笑容，陆然心里偷笑，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高空上，星幕遮着窗户，仿佛唾手可得，萧戎靠在椅子，眼皮微垂，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司遇望着他的侧影，眼神晦暗。
“之前，齐修跟我说想从现在的部门调出来。”司遇说道。
萧戎眼珠子转了转，“嗯，她没心思，调出来也好。”
从这个角度，司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思衬了一下，道：“她说，想到h市来。”
萧戎敲击的动作一顿，“h市？”
司遇迟疑点头，道：“离开的时候，她跟我说的。”
她眼睑微敛，想到离别之前跟赵齐修的对话，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一直到下了飞机，两人都没有再次提到这个话题，司遇提着行李箱，一路小跑跟在萧戎的身后，直到看到等候在门口处的两人时，她步子顿了顿，才复又朝前走去。
阮续手插在风衣兜里，望着那个让她度日如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