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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长安就去后厨打了盆热水,怀揣着些许忐忑的心来到三楼,轻敲怜雪的房门。
“进。”屋子里传来怜雪冷艳的声音。
长安抱着热水盆进屋,一进门就有一股淡淡花香味扑鼻,里面陈设远比二楼普通房间要雅致的多,长安只进过二楼姑娘们的房里,至于这里,倒是第一次进来。
怜雪正站在柜前整理衣物,听长安进来,她转过身,手里拿着件蓝色的罗衣,微笑道:“谢谢你,但…还得麻烦你多打几盆热水来。”
长安一怔,又瞧见屏风后的浴桶,这才说:“是要洗澡吗?”
怜雪面带些许晕红,讪讪道:“嗯…”
长安面色微动,“好,我很快便回。”长安将热水倒入桶中,又下楼,一下一上打了好几盆热水。
待长安打最后一盆水上去时,怜雪房里又多了两位姑娘姐姐,她们见长安来,都热情笑道:“哎呀,小美来了啊。”
长安微笑回应,“两位姐姐好。”说完这两个姑娘都笑着走上来轻轻摸了摸他头。
她们手上各拿一个瓷碗,其中一个装的是玫瑰花瓣,另一个装的则是满满的红色丸球,正散发浓郁的清香味。
正欲询问,却见怜雪正站在木桶前等自己,便赶忙过去将最后一盆热水倒入桶中。桶里热水一满,桶口白色蒸气渐浓。
怜雪看着长安,她面冷却眼含柔情,轻声道:“谢谢你…”
这时候,两位姑娘走到桶前,她们将玫瑰花瓣尽数洒下,红色丸球只放两颗,这两颗丸球一进去,浴水顿时芳香四溢。
长安抱着盆,忍不住问道:“这红色的丸子…是什么?”
那姑娘嬉笑道:“是吃的,来我给你拿一个。”说着就从碗里拿了一个红丸送到长安嘴前。
长安嘴边的丸子闻着奇香,忍不住发出童稚一问,“莫非尝起来也是香的。”
“怎么?你还真想吃啊。”两个姑娘顿时笑作一团,怜雪也忍不住拂面微笑。
姑娘笑完,点了点长安额头,“你啊,这是澡豆,能去污润肤,还能让人散发出的香味久久不散,珍贵着呢,可不是给你吃的。”
长安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长安嗅这澡豆奇香,呆呆出神,再抬头时,却见两位姑娘正给怜雪姑娘褪衣。
腾腾热气掩盖下,朦胧中怜雪洁白的衣衫褪下,露出她那比衣衫还要雪白的美背,冰肌玉骨尽入长安眼里。
长安强持冷静,脸却配合得并不是很好,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
见他如此,两个姑娘都忍不住笑出声,朝他做了个鬼脸,“小色鬼,嘻嘻。”
怜雪也侧过她半张丽颜看向长安,她眼波微动,抿了抿嘴唇,似要说些什么,哪知长安不争气,竟直接扭头出了屋子。
长安在屋外平息一会,又等良久,两个姑娘才推门出来。
长安神色有些慌乱,“怜雪姐姐…她…她的衣服…”
姑娘捏了捏长安鼻子,笑道:“明明怜雪妹妹都没说什么呢,倒是你,明明羞成什么样了,还强装冷静。”
长安面露些许尴尬,两个姑娘又道:“快进去吧,怜雪妹妹在里面等你呢。”
长安和两位姐姐道了别,敲了敲门,确认安全后才进去。
进了屋内,怜雪怀抱琵琶坐于凳上,一身蓝卷,身香四溢,披着一头滴露的湿发,眉若弯月,目如明星,顾盼生辉。
恍若之间,长安好像见到了仙女,他竟不愿上前,生怕打搅了这世间绝景。
良久,怜雪眼眸轻抬,柔声道:“你离我那么远,我如何教你?”
长安闻言,似梦初觉,他小心坐到怜雪身畔,如今软玉温香在旁,又见她侧颜如画,自己仿佛是坠入了仙境。
怜雪抱着琵琶,轻轻转身,坐向长安。
长安一羞,不敢与她对视,眼神飘忽。
怜雪低眉续道:“你不用看我,看着琵琶就行。”
长安再抬头,怜雪有意将琵琶示给他看,见琵琶遮她半面,只有一只轻柔的眼波轻轻流来。
这琵琶琴头刻一只凤头,头下有四根圆柱头,怜雪玉指触及:“这便是四个弦轴,用于调弦。”
又见她玉指下移,“与之对应,四个弦轴对应四根琴弦,每一根所弹出的音色也各不相同。”说着,她右手呈虎口状,食指前弹,“登”一声清脆弦响。
“如此前弹,便曰琵。”说罢又后挑一下,又是“当”一声清响,“如此,便是琶。”
长安见怜雪弹完,柔波又投向自己,便轻轻点头应允。
怜雪又用纤指轻拂琴面,直至琴头下方,“这琴头下方称为相,琴面上则为品。”
“琵琶由六相,二十四品构成,相和品皆是用于按音的音柱,————。”
长安认真地听她讲解,却不知为何,面对她绝丽面容,总是时不时就走了神。
到最后,怜雪道:“我来给你演示一遍。”
说着,见她轻调弦轴,右手捏弦,左手按品,轻拢慢捻,低眉弹奏,琵琶声如流水般清脆,盈快的曲调缓缓铺开,似一只欢快的黄鹂鸟遨游在花丛之中,鸟语花香,沁人心脾。
弹着弹着,怜雪眉头微愁,节奏忽而加快,宛若银瓶突然迸破,又如千军万马踏过,曲调渐转激昂,后来,竟似有卷东风破苍穹之感。
慢慢,曲调下沉,进尔转为轻语,声音渐渐细微,到最后细不可闻,直到怜雪完成最后一拨,才轻缓抬目,一首东风破终于奏完。
看长安仍沉浸其中,怜雪柔声道:“你来试试罢。”
长安忽地醒来,小心接过怜雪递来的琵琶,将琵琶抱在怀中,一脸茫然,全然不知从何而起。
怜雪眉头微皱,“先调琴弦。”
“哦。”长安找了半天,最终在琴头处胡乱调了下,长舒了口气。
“怎么?怎么持啊”长安心里急道,他又凭着感觉胡乱持着琵琶,知道自己已经错得没有边,不由大羞,样子便有些许不堪。
正苦恼时,突觉清雅的香气从身后送来,同时手上一阵温暖,原来是一只如雕般精致的玉手握来。
怜雪就俯在长安身后,把手教他调整琴姿,“怎的忘得这么快?”
听怜雪在自己耳旁吹气如兰,长安心中不由一荡,心神不宁,两只手不敢再动,任由她如何抚握,直到怜雪发上一滴清凉浴水落到他脸颊,这才醒悟了些。
就这样,怜雪握着他手,挨个拨弦听音,又一一讲解,长安不敢再懈怠,凝神细听,渐渐把正了姿势,慢慢找了些感觉。
怜雪终于满意点头,慢慢放手,长安也依旧能弹得有模有样,但要想完整弹奏一首曲子,还差很多。
长安渐觉其中规律,又练许久。
怜雪在旁又道:“琵琶在歌舞乐中十分重要,若是取出来独奏,则称为曲破。”
长安正听着,突然将手指顶于唇前,轻声道:“嘘,这房里…好像有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