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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七衡扭头瞧向门口,野草疯长似的人头攒动,怕是没人能拦住他,可他竟还只是敲门。
杜七衡是真想等他冲进来,一个门倒把您截住了?
我还真想看您到底会怎样疯癫。
奇怪,我怎么会这么想,这又没外人在,他干吗演得这么真切。
杜茂名就是真疯了。
跟到门前来的下人,虽刚开始都不敢张嘴,可真见到家主如此撕心裂肺,就又有壮着胆子劝说的了——
“老爷您何苦此时就急着去拜祭老管家,大少爷肯定是不想误了大小姐的喜事才急着……”
“是啊老爷这大小姐大喜在即这才是大事啊!”
“老爷您就再等等,若不然就赶在三七出城,这头七肯定是沾染不得……”
“哎呀老爷杜家祖墓小人年年都去祭扫,今年新多出来的墓碑自然就是老管家的,这就不必再问大少爷一句了,徒增哀伤啊!”
“是啊小人也一并数算日子,记着带着您去祖茔,我再多磕几个响头的……”
这一声声此起彼伏也没盖住杜茂名的哭丧。
杜七衡就来开门看大戏。
“错。我爹的墓,没在祖茔。”
本以为您是黄鼠狼给鸡拜早年,这瞧着了才知道,您哭得我好像都不认识了。
杜七衡的伤,隐隐作痛,但与您这一见,他是鼓足勇气要一触即发的势头。
杜茂名却是从哐哐砸门到轻轻拍扶,从踮脚探头到堆缩成团,从嚎啕哀鸣到声嘶力竭。要是再无应声,光这一个门槛就得废了他老艺术人的巧手。
眼时看直抠门槛的杜茂名比街边老乞丐还不如,囚首丧面蓬头散发。
而杜七衡意气风发站如青松才有当家做主的样子。
要是从杜茂名的眼仰头去看,那顶天立地的杜七衡这一句话简直是从天而降一下砸得他满目疮痍,“啊啊啊啊啊!”
好刺痛的一声嘶鸣,杜茂名差点哭晕过去。
他就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
杜七衡厌恶至极,两臂一耸要关了门扇。
演给谁看的呀?我不稀罕,我爹更不。
哪想杜茂名身子一扑怀抱他小腿求哄:“衡儿?衡儿,衡儿别,别关,你跟爹言语一句,告诉爹一声,六征到底葬身在哪爹也好去……”
“住口。”好大一声吼,吓得刚就惊呆了的众人一下规矩站定了,没哪个敢吱声半句或是上前搀扶一二的。
杜七衡怒不可言。
我爹还尸骨未寒你就又抢了他在世上唯一有点意义的这个称谓安自己脑袋上,你有意思吗你?
还口口声声的,你真入戏!
可我不认你,到死都不会。
守着众人杜七衡只咬牙切齿,回话还更有意味。
“请杜老爷还是提着马鞭过来吧,问出一个地方?三两刻钟的,废不了您多大事。”
“不不不衡儿爹不敢爹不会了爹再也不……”杜茂名连连摇头,秃了指甲的十指滑退到杜七衡的脚面,留下清晰可见的十道血迹。
他又抱住杜七衡的鞋子哭求:“爹就是……”
很正式的三个字,杜七衡啪叽摔门而去,还沿途踹退外裤,脏死了。
杜茂名还在外边大呼小叫:“衡儿?衡儿……你跟爹说一句,你告诉爹一声,你不说给我听我到死都不会心安的啊,衡儿爹求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