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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怎么改?
恒娘的目光落在黄麻纸上, 细细地上下浏览。
朝廷律令,用字典雅,她最初读来, 尚觉十分吃力。这几日反复在心里回忆吟诵,竟已能倒背如流。
然而初时指读的习惯仍未改变, 清瘦手指在麻纸上一格一格移动。
圣恩令共五条, 除开奸/幼女条外, 其余四条,分别规定了官办女学、收养女婴、全国推行胎养助产令、局部开女医女师之禁。
“诸路提举司修胎养令。诸怀妊者,赐胎养谷人一石, 其夫免徭役一年。”
“天下诸州置遗弃女婴钱米所, 每日指差两名营干, 轮流躬亲寻访。田埂山沟, 池塘河流,但有所遇, 抱归乳养。”
“凡有官学处,皆办女学,其规模在官学四分之一。封门闭户, 不与男子通。延德才兼备之女子为女先生,学女四书, 月试德言容功, 两年出舍。”
“乳医稳婆, 专攻女子科, 亦是医者。令开医馆, 报备官府,以受监督。女学既开,则不可无女师, 由各州县衙门择本地出色女子充之,给食廪,一如男师。只不予官职品秩。”
她也没想到,那日太学辩难,最后立下大功的,竟是那叉手叉脚,自言乡下老妪的胡大娘。圣恩令中收养女婴、胎养助产两条,都与之相关。
就连女医能被朝廷有限度承认,从此不用再与三姑六婆并列,多半也有胡大娘这番作为的因素。
然而,引发这场辩论的嫁妆,在圣恩令中却并无丝毫体现。
她那日初初看到时,十分失望。
阿蒙与她倒了酒,两人在窗边,就着菊花,默默喝干。阿蒙说这既是庆祝,也是勉励:功业未竟,路途仍杳,然终究是周婆言的第一步。
没想到就是这么小的一步,要迈出去,也是那样难。
她一字字读完,竟连一个字都不舍得改动。茫然半晌,才发现画堂里一片安静。
回头看去,余助与鸣茶似是吵累了,正一人据了张圆凳,对面而坐。海月替他们奉了茶,两人便似赌气一般,各自端起茶碗,气呼呼一饮而尽。
宗越去了窗边,似是在赏风景。恒娘却知道不是。
阿蒙不在画堂,一刻钟前,大门外来了人,说是找她单独说话。
恒娘便在窗户边,能看到阿蒙站在门口,外面依稀是个男子模样,面白无须,穿着内官服色。她以前窥探金玉斋的天家贵女时,见过这样的衣着。
那内侍弓着腰,似是在央求阿蒙什么事。阿蒙却始终偏着头,漫不经心。到最后,竟是不耐烦地朝外面一指,高声说了句什么话,似是下了逐客令。
那人无奈,怏怏行了个礼,躬身后退,消失在门背后。
阿蒙抽身回来,一转头,视线正好与画堂中的宗越对上,两人对视片刻。
浮云游动,遮蔽阳光。阿蒙脸上明明暗暗,神色颇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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